第十七章 来吧，看我的净化之光！

时从没看过这样的情形，驱散之风原本都是像雾气般的东西，而这次却不见白雾产生。见这风吹出没有平日练习的成果，让我心里非常紧张，不过下一秒钟，当风拍打到黑丧士时，其效果却让我大吃一惊。

    一面拨动比肩的杂草，向草丛深处走去。一直没见到牛大的身影，让我觉得相当奇怪。牛大学长应该算个城市人，怎么能忍受这种地方？还拼命地往草丛深处移动。

    “我的好天使，可不可以看顾一下玉芳学姊。有什么事的话，马上过来通知我。”

    不对！我在想什么！怎能对学姊有这种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肮脏的想法！

    “快点，就在前面！”丝丽儿这家伙仗着自己有翅膀在空中催促着，完全不知道在地上跑的辛苦。

    “怎么了？”

    看到学姊为了找人，即使深知这草丛的危险，我又岂能落于人后。

    啧！想太多了。像这种和平的乡下地方会有什么危险，就算学长偷摘别人的水果，最多也只是被骂几声而已，哪会有被人追到这种地步的情况发生。

    啊……真好……

    当我再仔细看时，有的黑丧士似乎不停地在吸吮着，就像我第一次看到的黑丧士在吸收流浪犬的生命力一样。可是这一次又没有任何生物在它们手上？

    另外还有那诡异阴森的壁画——一个人头蛇身的半裸女子。我想，那似乎就是这些人的信仰中心，因为有几个带着面具的人跪在地上，向那面墙膜拜，不对，是向墙上的画像膜拜。

    咦，是学姊的声音？好清晰、好近的声音！

    越是有空多想，心中的疑问就变得越多。

    手一搭、一拉，想不到我没站起来，反倒是学姊失了平衡，倒在我的身上了！

    “在这里……痕迹分成两道了。不知是他们分开了，还是怎样……”

    那是什么啊？

    又走了一会儿，丝丽儿在空中飞来飞去，都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可是地上走的我们却发现问题了。

    “好啦，对不起，好不好？倒是我想问你，所谓的灵场是呈扁平形的吗？”

    “学姊，牛大学长应该走往这边才对。”靠着着伯仁传授的草丛寻人术，我轻易地发现前人走过的痕迹。

    我叹了口气，道：“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份不安，好像往这儿走会踏入魔窟似的。”

    “……也好，我就这个通风口下休息一下。”

    “既然你这么担心，那带她一道走不就得了。”

    “啊？你怎么知道？”

    “学姊……玉芳学姊，你在哪……”

    “干得好！不愧对我精心的教导，喔、呵、呵、呵……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真没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看来，人的灵力强弱跟运势一点关系也没有嘛！”

    当我正要脱下外衣时，丝丽儿在这四周飞来飞去，身上的光晕驱走了部分的幽黑，照亮了通道，在那微弱的光晕下，我看到了！

    我看了这个笨重而略带铁銹的铁拉门，总觉得门后面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好像有一股魔力在吸引着我。

    过了一会儿，这里的黑丧士都被我清光了。

    “什么！人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牛大！彩凤！”她一面拨开杂草，一面喊着两位失踪者的名字。

    “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我气急败坏地喊着。

    “嗯、嘤……”

    她虚弱地笑了笑，道：“还好……不知道为什么，方才好像有种耳鸣的感觉，让人很难受。不过已经消失了。而且气温好像回升了，我已经不觉得冷了。”

    我半认真地说道：“这一切都是天使的指引！”

    “不用啦。况且还不知道这个坑道有多长，也不知道我们往这方向走有没有出口。这样太辛苦你了。”

    “嗯、好，我们走……”

    一只又一只的黑丧士被光球击中，化为虚无。一声又一声刺耳又凄厉的叫声，不停在我耳边响起，宣告着黑丧士的死讯。

    是蛮奇怪的。当我的双眼渐渐适应这片黑暗时，才发现前后都藏有不少黑丧士，他们枯朽的手臂不停地想靠过来，却又像是碰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

    只是在这种情况不明的处境下，还是尽可能地保持平常心。好不容才有机会在学姊面前好好表现我可靠的一面，说什么也得装出信心十足的模样，让学姊安心才是。

    远远地、微弱的……

    “是小武吗？我在这……”

    “不会啦……”

    我正打算提议要去找出路时，却看到学姊打了个寒噤。这里似乎蛮阴凉的，不！不只是阴凉，似乎还有种晦暗不明的东西。我是不是该适时地表现男人的温柔，把外衣脱下来给学姊穿？这样做会不会太唐突了？可是电影中都是这样演的，然后男主角也因而得到女主角的喜欢。我这样做会不会太做作了？

    “嗯、啊！”

    “那是因为她的气息被挡住啦。这个地方似乎被某种灵场笼罩着，外面的灵气不容易进来，里面的灵气也不好出去。你没看我进来时好像撞上了某种东西吗？还好我们之间有灵气的链结，不然我现在还在外面找不到人呢！”

    “学姊！玉芳学姊……”

    这里虽是荒草遍野，可是并没有能挡住视线的树木。草虽然高了一点，也不过到膝盖上二十公分左右的高度，只要人没有跑远，绝不可能会看不见。

    “有的话还要问你啊！”

    然后就这么走着走着，空气的味道似乎变得越来越污浊。除了沉重的霉气外，似乎还带着某种奇特的甜味。

    当在我踌躇不决时，突然传来一道锐音。

    丝丽儿的声音在狭长的坑道中响起，四周的黑暗与似乎随时会从暗处窜出的幢幢鬼影，让她的话带着三分的诡异。

    草丛的痕迹分成了两道。也就是说，原本由这里走过的人分道扬镳了。是牛大学长与彩凤在这里分手，各走一路吗？还是本来走过，又到这里改变方向呢？

    那到底是什么因素，让学姊消失，只留其声而不见其影？

    “学姊！玉芳学姊！你在哪啊……”

    “好吧，要发现了什么就叫一声。我会尽快过来与学姊会合。”

    很想开口问问丝丽儿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学姊就靠在我身旁。就算说话的声音再小，也很难不让她听见。

    果然，被当成轻浮的小伙子了。说实话果真会被当成在开玩笑，不过，能看到学姊这种迷人的表情，倒也值得……

    “丝丽儿，会不会是灵场的作用，把学姊的灵场掩盖住了？”

    “你确定没记错地方？”

    “学姊，你先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去！”

    好像是学姊的声音！

    现在，这个战备的地下指挥所可有国军以外的访客了。

    “才不是那样呢！虽然一个人散发出来的灵场，在与附近的灵场和当地‘风’的流向交互作用之下，会成不规则的球形体，但大体上还是呈圆球状或椭圆形的球状，绝对是立体的，要是因为她在地下就感应不到，那得多深啊！”

    这个任性的声音，还有这么小的拍打，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丝丽儿。

    这是学姊的声音，虽然微弱，却比上次清楚多了！可是，怎么又是从后方传来的。奇怪，这一路走来又没看到人，在这种没什么可以遮蔽视线的地方，怎么可能会错过？难道学姊是躺在地上吗？

    “就是不见了嘛！”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哪好意思再苛责她，便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别生气了。”

    这时丝丽儿又紧张地说道：“还好她的灵格很高，在她的灵场范围内，这些晦暗邪恶的灵性体无法靠近，可是这种人也是它们最喜爱的粮食。再这样被侵蚀下去，她的灵气会被吃光的！”

    “没有，你呢？”

    有了希望，心情却变得更紧张。同时也害怕自己会漏失了什么。

    丝丽儿看了看，说道：“要往回走了吗？虽然没锁起来，可是好像很重的样子。”

    再度运用风身，在学姊身边布下了层层的驱散之风后，我才开始寻找出口。

    “就是不见了嘛！我哪知道会这样！”

    “才不是呢！你仔细听……”

    这道门的滚轮一定也生銹了！果然是很少用到的地方，连扇门都这么难开，好不容易才开了一个人可以侧身过去的距离。

    “怎么了，我有脸上有东西吗？”

    “可是……”

    这一摔不知道摔了多重，也不知掉了多高。

    学姊先爬了起来，然后又道：“没把你压伤吧？”

    “人不见了！她消失了！”

    真是一点也不可靠的家伙，我压下想把她踢往宇宙尽头的怒气，着急地喊道：“算了，快带我过去！”

    人当然不可能凭空消失，所谓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学姊一定有留下她的足迹，不要慌，仔细找，一定能看相关的线索。

    “没关系啦，我体力很好的。”

    学姊走了一步，脚却抖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难道是刚才跌时扭伤了脚踝？真是糟糕，都是我不好，竟然害学姊受伤了！

    “那可怎么办？”

    不过，我们的运气都算不错。我看从地面摔下来可能有一层楼高，又是没有准备之下跌下来，只有扭到脚踝，算是好运。

    可恶，不听话的活动灯火，真会给我找麻烦，飞这么快，害我跌倒怎么办！

    “玉芳学姊！玉芳学姊……”我吃力地拨开杂草，一面跑一面喊着。

    她飞高后，四处张望，然后喊道：“没看到半个人影！也没发现类似人类这种知性体的灵场。”

    丝丽儿还真是趾高气昂，也不想之前哭丧着脸的样子。这前后的态度还差真多。

    处理完了这些黑丧士，我才又转过头来关心学姊。再看她的样子，脸上血色尽失，苍白地不像话！

    好吧，是我展现男子气概的时候了，就把外衣脱下来给学姊穿好了。

    走着走着，途中经过一些小房间，也经过几个通气孔，却就没看到任何的出口。

    ……没有回应。

    丝丽儿想了想，才认真地应道：“既然这样，还是不要带她过来比较好。虽然你的灵格不怎么高，可是灵力之强却也鲜有。你有这种预感，那代表前方有危险的机会就蛮大的。这种非常时刻借重你的灵感是必要的。”

    这个小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必是吓坏了。原来在她任性与自私的个性下也有这一面，这个高傲的小天使会为我急成这样，真是令人意外。

    “哼，没办法了，就用净化将它们消灭吧！”

    “这是什么话嘛！我又不是她的守护天使，哪有义务要看紧她。而且，她连平常散发出来的灵场都消失了，我又能怎样。”

    “当然是学姊的安全重要。要是又消失一个人，我可是会捉狂的。”

    突如其来地摔了一下，可把我摔糊涂了。这边怎么会有一个洞？而且还蛮深的。

    “拜托，你以为自己是天才吗？不过学个驱散与净化就费了好多工夫，你以为这是能够现学现卖的东西吗？”

    “那到底要怎样！连个人影都会看到不见，却连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算什么天使！”

    “对不起……我这就站起来。”

    丝丽儿生气地骂道：“废话！要是看得到人，我怎么会说她消失了。”

    既然丝丽儿这只烂天使派不上用场，只好靠自己。

    耳鸣是黑丧士临终叫声的影响吗？黑丧士的叫声就跟丝丽儿的声音一样，一般人是无法听见，不过还是有某种程度的影响。不过随着黑丧士的消失，灵气被侵蚀的情形也跟着消失，黑丧上放出的阴冷气息一同被驱散。

    我们俩一跑一飞地，转身快走。

    又是那低沉的吟唱声……

    听到丝丽儿的话，我更紧张了。学姊不大可能跑远，就算跑远，也不可能在瞬间移动到丝丽儿察觉不到的距离。这么说，是发生意外而昏迷了吗？

    “可是，我怎么没看到人！”

    “是吗？”我左顾右盼，果真不见人影。

    “是、是，先把鼻涕擦一擦，怪难看的。”

    “嗯，是啊！”

    “后面！”丝丽儿与我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看到我迟疑的样子，丝丽儿就建议道：“你不会再用驱散之风灌满这一带。这么一来，就不用担心有什么不良企图的灵性体会跑来伤害她啦。”

    真是大失误。怎么会没注意脚下呢？就这么刚好，两个人都从一个小孔洞中摔下来。我先左右看了看这个地方。上面的洞口看起来像是通风口，没有可供攀爬的施力点，高有二公尺，想由下来的地方出去，恐怕不可能。

    真是令人感动，自己受伤了，还不忘要扶助别人。学姊你真的太温柔了。

    “不过……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吗？”我又担心地问了。

    “念你两声也不行啊，你对我怎么越来越凶了！”

    “学姊！听到我的声音就应一不吧！”我又竭力地喊了出来。

    “嗯……不然，学姊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好了。我去探探路，找到出路再来接你。”

    这就是少女的芬香，玉|体满怀，柔软轻盈的身体，难怪人家说女孩子是水做。

    丝丽儿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有看到什么吗？”丝丽儿又一次飞到我耳边问着。

    我把她抓到眼前，正想偷偷地骂她两声。就在有人的地方这么任性，这不是要让我被误会吗？

    当然也有少数的黑丧士顽强抵抗。不过，这些带着精光点点的风，对这些黑丧士而言，就像是盐巴之于蛞蝓，是碰不得、摸不得的东西。它们的抵抗没能撑过三秒，没两下，整个走道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只黑丧士。

    真是的，学姊你何必在乎这种细节，人来了不就好了？至于怎么发现你出意外的这等旁枝末节，何必太在乎。问这个问题，不等于要我说谎吗？

    “怎么，我有说错吗？叫你多学点有用的法术，你就不肯。不然也不会这样……”

    学姊的担心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我不知道牛大学长在躲什么，可是在这种地方乱跑很容易发生危险。别说在草丛中藏有毒蛇，就是这些杂草，有的也带有轻微的毒性，没穿长袖外衣很容易被割伤而让毒性侵入。况且他们两人之中还有一位带着伤，实在不宜在这种地方乱逛。

    “好的……”

    应该是我听错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唱歌？那个声音其实也不像是在唱歌，低沉而简单的音调，若有似无的。八成是这个环境太诡异了，一个人走在这种黑暗的坑道，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学姊为了找人，不怕会割人的长草，也不担心草丛可能潜藏毒蛇怪虫，就这么义无反顾地急忙走入。

    这种味道香香沉沉的，好像会让人的脑袋变得迟钝。

    那些黑丧亡就像见不得光的影子，一碰到带着点点精芒的风，就像老鼠见了猫，闻风丧胆般地退却逃跑。黑丧士一个个都抓着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如鬼魅一般急速飘开。有的就抓着自己的斗篷，在原地转了一圈，身影同时向内蜷缩，像是拧抹布一般，只是它将自己的身体拧着拧着，就在原地消失；有的则像皮球一般，在这狭长的通道上，左右碰撞，弹着弹着就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她在我手中挣扎着，好不容易探出了头，没骂我却问道：“那是什么呀？”

    “应该不会。如果有这么强的灵场，我也会知道才对。”

    “你好可恶！竟然丢下我，自己跑到这种地方躲起来！害我以为你失踪了，真是可恶！”高亢的怒骂声由耳边响起，然后我的脸颊、耳朵就不停地被一双小手敲打着。

    看到丝丽儿紧张的模样，我也跟著心跳加速。学姊出问题了吗？

    不过看到我质疑的目光，丝丽儿倒是自动解释道：“真是糟糕，驱散最强的效果就是将灵性体驱回它们产生的地点。这里恐怕就是这些黑丧士来到物质界的家，用驱散把他们送回家，就等于是送回这里。这样再用驱散也没用，只会浪费灵气！”

    “风”流入体内，再转出。带着点点精光的强风吹出，这一次没有乳白色的雾气产生，也没有吹出实体的风，就只有灵气的风由我全身向四面八方散逸而出。

    为了学姊的安危，我卯尽全力施用驱散之风。

    丝丽儿生气地骂道：“你把我当什么！萤火虫吗？太失礼了！”

    “学姊！你还好吧？”

    随着有人踏过的痕迹前进，我心中不禁犯着嘀咕。牛大学长与彩凤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单纯跌倒受伤，还是出了某种意外？他们之前待的地方还算平坦，也没扎人的刺竹或其他可能会伤人的东西，怎么会有血迹沾上衣服。还有，他们也没道理将衣服丢在地上就跑掉。种种的一切，都让人心生不安。

    不过带着受伤的学姊，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前进走不快。不如我先行探路，找到出口，再回去接学姊才会有效率。

    “这里的草有人经过的迹象，我想，不是牛大，也该是有关系的人。”

    “当然！怎么可能会记错！”

    “就是完全不见了！她的灵场也在瞬间消失，我有什么办法！”

    学姊的态度与行动令我由衷地敬佩。印象中，来自城市的女孩，虽不见得个个都弱不禁风，可是对于这种荒草丛生的地方，能不退避三舍的，可就少之又少，更别提不吭一声就长驱直入。

    当然，经过的岔路倒也不多，前前后后也才经过两个岔路。第一次选了看起来像是往上攀升的通道，结果走了一回又变成向下的斜坡。第二回则逆向操作，就直接选向下的阶梯，结果就还真的碰不到上升的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