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p;那天，众人只觉眼角一闪，便听得啪一声，定眼就见小小年纪的纪襄也扑到了泥地，工整的蓝色小西装顿时只剩黑和白。两半大的小孩儿根本还不知道什么是义气，瞅着对方傻笑，老宋没办法，叹口气过去，一手一个拉起来。

    “爱。过。”

    男子一僵，而后笑了，也回她两个字。

    见她呆呆的样子，以为自己的行为吓到了她，纪襄赶忙努嘴：“你别误会，我是真决定放下才对你承认这些事情。我懂，你这朵花不属于我，我只是途径了你开放的过程。可让你盛开的人，是他。”

    宋诗嘉想问，最终却一点点抠着手背上的皮肤，说不出话。

    “别给我说什么无伤大雅！你是真不知道对方来历还是假不知道？我对你从来也没过多要求，只求别成日沾腥带荤，你倒好，我不喜哪样你偏做，现在干脆直接给周家扛个随时会炸的雷，你是怕别人找不到机会整死我？！”

    她原想拒绝，却瞥见桌上的日历，忆起是他的生日。

    男子莞尔，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遥敬对面一杯酒。饭后，又神神秘秘地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车到了路尽头才发现是荒郊野外。穿过一丛盛开的芦苇，有间玻璃房。

    陆尔尔两手撑着下巴眼睛轱辘转地瞅着周衍，看他气急败坏地收了线，跳脚回头怒斥：“你这女人，要是我被逐出家门你会负责吗？！”

    自有记忆以来，纪襄的每个生日，都有她的参与。

    是的，耳光。

    “我也想啊。可正事儿太多了，不知道先做哪一件好，就把你摆在了前头。”

    见他，周家佣人迅速往里领，还没到正厅，便听见周深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周衍想说我谢谢你，周深的电话就打来：“倦了的鸟儿还知道回家，你这是要表演禽兽不如吗？限你二十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就发声明和你划清界限。”

    “你十六岁生日许愿说想要间魔法房子，透明的，月亮照进来会发光。里面收藏着各式各样的衣裳，等到二十六岁时，你一一穿上它们，和王子在月光下跳舞。那时我想，你身边敢自称王子的除了我特么还有谁啊？从那天起，我就兴致勃勃地准备着这些，想等到你二十六岁，和你共跳那支舞。可十年过去，我依旧没能站到那个位置去。如今，扔掉它们就像是背弃曾经的自己，这种感觉忒不好，所以想找个机会，还给你。”

    中途，宋诗嘉主动提起许暖，说起年少旧事。

    “你……”

    宋诗嘉更委屈，趴在地上不依不饶，小短腿踢啊踢，直到寿星出场。

    两人吃饭的地儿他似乎很熟，一进去，就有服务生兴匆匆地向弹钢琴的姑娘报告。那姑娘欢天喜地抬头，发现他身旁的宋诗嘉以后，眼里的光陡然灭了。

    整个画面一下从温暖的南方跃到炽热的纬度，令差点被自己感动的纪襄破了功，像儿时那般扯着她的头发不撒手，咬牙切齿地，“什么公主？拆台国公主吗？”

    他连犹豫都未曾：“社会指导层们不一定需要门当户对的配偶，但就大院子女来说，对方的背景一定要干净。”

    闹腾到最后，宋诗嘉整齐的鬓发被扯掉，纪襄也不好过，胳膊上多了许多红色指甲印。

    多月不见，纪襄成熟了些，据说纪森正渐渐将公司事宜交给他。

    说完，偏头示意佣人上茶，自己也上座，陪着来来回回地打太极，周衍才有了喘气的空档。

    她原想讲，十六岁的生日愿望她只是随便说说，因为过了太多的生日，她的愿望早就不知哪个最重要。可正如顾长风之于她，随口一句即印记，原来她对纪襄而言，也是这样。

    好像是谢谢。

    天哪，她等这机会很久了，遂风驰电掣窜到他怀里去：“别说负责这样的傻话，包养也行啊！”

    宋诗嘉毕竟是外人，顾长风将她安置在凉亭，一只脚刚踏入正厅，便见周深满脸愠怒，赶紧上前打圆场：“伯父消气，那就是一不懂事的小姑娘，成不了什么气候。周衍年轻气盛，情义千斤，不敌胸脯四两，正常。”

    “二十分钟太科幻了，您知道我在哪儿吗？我在城南这头的……”

    周深骂累了，进里屋休息，顾长风和周衍去凉亭走道上抽烟，远远看见宋诗嘉正百无聊赖地在凉亭里玩手机。周衍节制地瞥了一眼，收回目光，抬头发现晴空万里，照不进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