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前，宋诗嘉和顾长风也去过射击场，她老输，控制不住小姐脾气，扔了枪就说不要再玩。那时的顾长风已经能拿捏进退，耐着性子教她找中心点。宋诗嘉天资聪颖一教就会，尽管事后被数落没耐心，但掌握到一定技巧的她已兴奋至极，转头一个吻印在他脸颊，令现场的人统统羞到偏过头去。那个日光倾城的下午，她的模子如雨后初生的荷花，清淡耀眼。

    别人稍微攻击，她除了闪避，毫无办法。

    对待顾长风身边的女人，也再不能像从前一样，张牙舞爪地将之驱逐出境。纪恩寿宴现场，她放出狠话，结果呢，结果到了战场一刻，她还是手足无措。

    首先上战场的是女将苏今，她个子高，连射击服都穿出自己的味道，姿势正统得不成样子，英姿煞爽的模样，令周衍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直到宋诗嘉恨铁不成钢地用手肘撞了他的胸口。

    给周衍气得直捶胸口，“时运不济啊！”

    连默说讨厌的人，就是这样的自己吧？

    周衍调转头，一脸被踩在脚底下的恨恨，“两分零一秒内于同一个靶上连中三次红心。”

    寒风凛冽的夜，山间雪大，视线可控范围窄，马路那头既万丈深渊。结成冰的地面湿滑，天色太黑，军用靴也少了作用，他在一个又一个白雪沙丘里跌宕，呼出的每口气瞬间结冰。

    餐厅四面都是被镂空实木围起来的屏障，外光几乎透不进来，唯有桌上的一盏蜡烛照明，处处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是私会绝佳场所，很是周衍作风。

    苏今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第一轮射靶满分，第二轮移动人形牌满分，到了第三轮才显得微微吃力。那应该是女孩的硬伤，不只有速度的考验也有体能的问题，终于令冲锋陷阵的苏今被下阵来。

    周衍上前时，宋诗嘉眼底的热泪已经要落下，瞥见镜子里的人，又迅速憋回去，转身假装没事人似地扬起眉毛，“明明出来高兴的，碰见他们，真晦气。”

    宋诗嘉心里还是偏颇顾长风，暗叫一声好帅，周衍更气了，数落她白眼儿狼。意识到自己立场是有那么点问题，为了长自己志气，故意说得大声：“其实没什么了不起，快九秒而已，对吧？”

    听说放弃所爱之人的感觉是，你终于走了，不然总担心你要走。现在她还没勇气放弃，所以只能一直担心着，他要走。

    不知披星戴雪行走了多久，他全身被冻得僵紫，身体终于控制不住有了倾斜。一声重物倒地的响和一句嘶哑的□□，将终点路程划破。伸手是不见的尽头，整个世界都在眼底不断退后，朦胧意识间，他仿佛才看清这漫天雪景，与世隔绝的美与飘渺令人心悸。

    “两分零一秒。”

    男子凤眸微眯，身形矫健，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认真起来的帅气劲儿不逊于顾长风，直到裁判宣布周衍打破来客记录。

    她仰着脸问身边人，对方却不情愿地瞄顾长风一眼，凝眉说了两单词：“triple-tap。”

    周衍看出她的跃跃欲试，顺杆爬地提出输的一对请吃饭。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说出“一对”这个词时，后背冷飕飕。

    最后一环是移动公交车，必须在自己和相对物都运动的情况下越过障碍点并发起射击，每关都有专业人士记录得分。

    到底什么环节出了错？大概是不确定。

    宋诗嘉气滞，餐厅气氛也因两人的剑拔弩张直接刷负，苏今聪明地按兵不动，轻巧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接着将身边人不喜欢吃的西兰花悉数放进自己盘里，高招无形。

    将周衍划到自己阵营的宋姑娘原地跳起鼓掌，看周衍意气风发地从远处朝她走来，顺带翘起大拇指，接着换顾长风上场。

    宋诗嘉顿时惆怅。

    两人去happy的地方是家射箭场，服务与隐密性都极好，宋诗嘉到了才知道，周衍是老板。

    伸手翻动对方身子，才发现那人不只是冻倒这样简单。

    端详她倔强的眉眼半晌，周衍开口嘲笑她，就像嘲笑奥运会事件那般：“真傻，宋小嘉，真以为他今天的出现是偶然吗？”

    七年前，那个人为了她一句分手而违背军令逃离部队。

    女孩眼底充盈的光霎时暗下去。

    这样的亲密举动果然让宋诗嘉破功，眼眶的热度霎时要破表，周衍忽然手抖打翻了红酒杯，殷红色液体顺着桌面流到宋诗嘉的半身裙上，令她惊起，顺势去到洗手间整理，一场风波化解得无声无息。

    顾长风出来急，穿着单薄，却硬是咬牙在雪地里行进了六小时，体力透支倒下时，被一根已结冰的尖锐树枝几乎刺穿腰侧。

    闻到□□味的周衍赶紧吩咐人来取走蜡烛，却被顾长风拦住，他抬头看她，眼神凉凉：“宋小姐果然离开这个圈子久了，久到连吃这样一顿饭都不自在了。”

    她去更衣室换了射击服出来，站在厅外等周衍，却和一周未见的顾长风狭路相逢。两人视线相对，宋诗嘉方要说点什么，苏今在他身后袅袅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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