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迷路的小孩（四）

    “真的……我们不应该在一起”沪妮的话轻若游丝，艰难地从嘴里吐出来。

    “哎，来了！”沪妮应着，把手擦干，走了出去，看见秋平担心的目光。她对他笑笑，然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时间很快地就到了除夕的夜晚，一个令人倍感凄凉的日子。但今年，显然是不同的，沪妮觉得自己也是热闹中的一份子，快乐中的一份子。但这种情绪常常因为想到孤单的妈妈而突然地有些低落。但毕竟已经是很快乐的了。

    “以后，以后我们告诉他们情况，但现在不行。”

    “妈，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们都想好了，到时候去教堂结婚，也不请什么人。”

    “沪妮，快点，是宋丹丹的小品。”秋平妈叫起来。语气快乐满足。

    沪妮慢慢地站起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赶紧地把话打住了。秋平妈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很幸福的满足，她说：“你们看电视去，还是我来洗吧，你们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哪里。”

    一顿饭，再也没有滋味了。

    沪妮和秋平相视一笑，秋平说：“结婚证是要拿的，‘办’就不用了，反正在深圳也没什么亲戚。”

    沪妮的鼻子就酸了，放了筷子说：“妈，哪里就委屈呢，不委屈。”

    “好好，我不说了，你们自己明白就好了。”

    沪妮身子颤了颤，低了头看看秋平，他也正看着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那可要里电脑的距离远一点的好，电脑辐射对身体不好。”

    “那怎么行？”秋平妈说：“不举行仪式，不请你们的同事朋友，算什么结婚啊。”

    “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秋平妈说：“不能让沪妮受委屈。”

    “深圳人都这样结婚吗？学外国人了。”

    “唉，看着你们这样，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再过一、两年，我们也退休了。到时候，你们有了小孩，趁我和你们爸爸还动得了，还能帮你们带带小孩，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

    “还好，还不怎么加班。像秋平就比较辛苦了，他是常常加班的。”

    沪妮心里艰难地挣扎，她知道“答应”是一个怎样脆弱的形式，她点点头，眼泪滑落下来，凉凉的。

    “他们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孩子们的事，我们还是不要管那么多吧。教堂结婚也很不错啊，是个好形式。”秋平爸拿出了他一家之主的口气，慢条斯理地说。

    “沪妮，你平时工作辛苦吧？”做妈的问。

    “嗳！”

    “妈，你就好好坐着吧，看你的电视去，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快去。”秋平说着就把他妈“赶”了出去。

    电视里在放不太搞笑的小品节目，但今天的人们是可以原谅很多东西的，一家人吃着东西，聊着天，不时看看电视，对着强要挠观众胳肢窝的节目宽容地笑笑。

    沪妮看他，这个她已经十分熟悉的男人，他眼睛里的痛楚是真切的，那种真切深深刺痛了沪妮，让她欲罢不能。而且，她是真的想“罢”吗？她何尝不想结束自己漫无目的的漂泊，和自己爱的男人一起，度过平凡又满足的每一生呢。

    在秋平家的日子安闲舒适。每天，都有学生和家长来拜年，房间里每一天都是闹热的。一家四口一起看电视，聊天，一起上街买菜，还买一些以前漏掉的年货。一路上，不断地有人给老两口打招呼，什么样的人都有，看得出来，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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