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响起:“笛子,是你吗?”
这显然不对劲儿,大雄立即有一种危机感。
她轻轻地绕过他,绕到他身后,然后他听见她离去的脚步声,她出去了,她在楼道里跑了起来,他终于听不见那声音了,他走去沙发那里,颓然地坐了下去。
看着那几个人忙忙碌碌的样子,笛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大雄却一副很自得的样子,拉了笛子在沙发上坐下来。在外面很能干的大雄,在家里,却是被专宠的对象。
笛子放下柚子,又拿起来,低头剥着,剥去了许多的果肉,边剥边说:“或许他是路过这里,或许他已经走了。”
“笛子,下来,我在这里等你!”
大雄起身,到窗户边一看,乔晋还在那里。
大雄的父母下午要去一个亲戚家,怕累着笛子,就让他们在家里待着,说:“陪好笛子啊!笛子,下午五点多再过来,那边人多,过去了累!在家里休息休息!”
同时他惊讶地叫了一声:“乔老师?”
“哎!”她回答,那声音干干的,在空气中抖一抖、抖一抖地飘摇。
大雄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眼睛里燃烧的火焰,那火焰灼得他心疼。但是,他很快地发现她眼睛里的火焰在慢慢熄灭。
大雄剥着柚子皮,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青涩的柚子味,柚子皮撕裂时,还发出微弱的清脆声音,而那声音,竟是那样的刺耳。
所有自己和自己的对抗在这时都变得无力,所有对自己的努力——那样费力建起来的围墙,一下就塌了,像沙做的围墙,不堪一击。她听着电话里透着无奈的低沉声音,不挂电话,不说话,也不动。
大雄握了笛子的手在烤火炉旁边烤,其实笛子的手是暖和的,但大雄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握了笛子的手,轻轻的,然后看着笛子露出十分甜蜜的笑容——他是情不自禁的,他觉得幸福已经包围了他,抛起了他,让他飘在云端——他是那样的快乐。
他回头看笛子,笛子已经听到了他诧异的惊呼,她站了起来,看着他,脸上有惊讶的神情,十分的惊讶和疑惑,还有一种大雄从未看到过的光芒,那光芒照得她脸庞突然地焕发出迷人的神采。大雄的心突然黯淡下去。笛子疾步走了过去,站在他的旁边,急切地向下张望。
大雄从喉咙里沉闷地叹息一声,他觉得他必须要表态了,他不能做得太小气。他用很轻地声音问:“请他上来坐坐?”
电话铃声断了,那只剩了呼吸声的空气十分脆弱,脆弱得动一动指头,空气就能碎成渣。
他马上觉得应该去招呼乔晋,邀请乔晋上来坐,然后突然意识到,这不对。他再看,乔晋身边没有秧秧,他一个人,并且,他就保持着那样一个姿态:靠在篮球架旁,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一只手拿着一枝香烟,他的左腿弯曲着,脚尖点着地,地上,散落着许多烟蒂。
电话铃再一次响起,十分干脆地把脆弱的空气击碎,很张狂的样子。
他起来,起来之前很不舍的放下笛子的手,说:“我给你拿柚子。”
大雄神经质地抖了抖,然后看着笛子,笛子也这样看着他,谁也不去接,谁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