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她终于确信，结结巴巴道：“你……我……可是……”

    沈意。

    她忽然凑上去，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情况，好像不太对……

    这种喜欢一个人的酸涩和忐忑，以及终于鼓起勇气告诉她自己的心意，这一刻，大家想要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

    好一会儿，她嗫嚅：“我都不知道……”

    肖让：“亲过。”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初吻？

    肖让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男生一手插兜，缓步走过来，朝沈意说：“回家？”

    他开了个玩笑，沈意转身对着窗外，手抓着窗沿，借此平复心情。

    肖让点头，“以你的迟钝，确实很难知道。”

    她看到他乌黑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头脑霎时一片空白。

    最关键的是，因为太仓促，她甚至没记住是什么感觉！

    身后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宋航的声音，很平静，就像他一直以来的样子。

    沈意瞪着眼睛。男生笑得那样可恶，漂亮的嘴唇上扬，她又想起那个梦，还有广告牌上女孩子们嫣红的唇印。

    而等他回过神，面前的女孩已经埋着头，羞得完全不敢看他了。

    她是疯了吗？沈意从头到脚都烧起来了，连牙齿都在发麻，她一定是疯了，才会突然那么做！

    沈意一愣，观察他表情，惊讶道： “你也早就知道了？”

    因为她！

    沈意整颗心都乱得不像话，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被男孩子突然表白，然后呢，她应该怎么办？

    答案不言而喻。

    肖让：“我想听你说。”

    “你没听到吗？”沈意疑惑。

    肖让眼神带着控诉，她正无措，他却又笑了，“不过，我今晚其实也不是特别吃醋。相反，我还要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我可听不到你那番话。”

    无力挣扎，也忘了挣扎。

    宋航垂下视线，淡淡一笑，“没来晚就好。”

    沈意绞着手指，心里有歉疚，也有无奈，却还是逼迫自己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可是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原来他听到了！他刚才还装没听到！

    她穿着校服、扎马尾，很瘦，皮肤也很白，手里捧了个红色的笔记本，一边走一边专心地看着。

    沈意低头，片刻后摇了摇头，“不是。我喜欢他，也只喜欢他，别人什么时候来都没有分别。”

    原来她长这样啊。

    哥们儿不怀好意地捅捅他肩膀，隐有暗示，他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却无法忽略胸口处忽然涌起的奇异感受。

    因为考试，课桌都被拉开了，两人中间就隔了一条过道，宋航很轻松就看到了桌子右上角贴着的考号和姓名。

    都临考了还这么用功，宋航瞥到她本子的内容，却发现不是这一堂要考的语文，而是是物理错题集。她看得眉头微皱，像是有些想不明白，小小的嘴唇抿着，像花瓣。

    气氛忽然像是在做采访，宋航没有继续回答，沈意脑中却猛地闪过个念头，“你来读文科，不会是……因为我吧？”

    他忍不住笑了，“你以为是梦吗？我以为你不记得了。”

    她怒道：“你早就知道，那你刚才还那个样子！”

    “很久是多久？”

    他说：“你不用紧张，也不要有负担，所有事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你高中的时候，除了肖让，还有一个男生也喜欢你。更先喜欢你。”

    宋航：“是我说晚了吗？”

    谁知好半晌，却听到女孩小声问：“所以，那天晚上不是梦？”

    “我不告诉你，你怎么知道？”

    “嗯。”

    “他说什么？”

    杨粤音说，那么多人都想亲他，却只有一个，可以亲到真人。

    “放心吧，你这么厉害，等上了大学一定会遇到更好、更聪明的女孩子，我等着你从清华发来喜讯！”

    “你知道？”

    肖让：“只有你才看不出来。”

    她对宋航的印象一直就是慵懒散漫、酷爱睡觉、一年四季都在冬眠的理科天才，顶多这学年加了个“原来私底下也会关心同学”的标签，从来没想过别的。他一直是她羡慕仰望的人，可现在他却说，他喜欢她。

    怎么能不记得，她这几个月不知道悄悄回味了多少次……

    旁边的人立刻说：“人家好歹脱稿了，老宋去？我怕他别说念稿了，连稿子都懒得写！”

    耳边轰然一声，头顶的声控灯被惊醒，橘黄色的暖光照耀着他的脸庞，就在近在咫尺的上方。

    “今年年初，北京初雪那一夜，我偷偷亲过一个睡着的姑娘……”

    肖让送沈意回家，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直到自行车停在沈意家楼下，她跳下后座，却站在那儿不动。肖让也不动，两人一坐一站，半天没有人先离开。

    沈意悲愤，推开他想跑，他却一把捞回她的腰，一手按住她后脖颈，吻了上去。

    肖让：“我为什么那个样子，你猜不出来吗？当然是，吃醋了……”

    他说着较劲的话，语气却很轻松，沈意忍不住笑了，“我会记得的。我会永远记得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有个男生一直默默喜欢着我。很久。”

    沈意懵了。她一直自认为还算聪明，但今天什么情况，宋航看出来就算了，怎么肖让也比她先看出来？！

    他重新吻上去，在她受不了的呜咽声中含糊道：“不是梦。那是我们的初吻。”

    她说完就紧张地看他，然而宋航的表情并没有丝毫意外，“我知道。”

    沈意不明所以，顺着宋航的目光回头，却见肖让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端端站在正前方。

    她居然亲了他！主动，偷袭，就在自家楼道里！

    终于，沈意率先打破沉默，“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大概看出来了，却总是不死心，一定要当面确认一下。”宋航自嘲一笑，“之前没说，因为不知道怎么说，而今晚是担心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

    “你之前也……”

    沈意想起来以前的许多次相处中，肖让和宋航好像是有点针锋相对，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现在这样靠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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