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一门之隔的霍子娆。一身白衣、面容清冷,她的身上再没有往日的娇艳和明丽,唯有那股倨傲一如当初。
“想不到妹妹你到这个时候对大司马还是一片孝心啊。”商霖道,“可你对他这么孝顺,他在乎吗?我记得你家中还有几个嫡姐和庶妹吧?你豁出了自己的性命去帮父亲办事,你的姐妹们却好好的嫁人生子、安享富贵,他朝大司马登极,她们更是贵为公主。可那时候你呢?无非是乱葬岗上的白骨一堆,唯有冷月清风作伴,何其凄凉……”
商霖咬住下唇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凑上去在他唇上飞快一吻。
商霖点点头,却没有动。入画无奈,只好给旁边使了个眼色。
霍子娆用颤抖的手指接过奏疏,一点一点地打开,像是里面藏了什么她不敢面对的东西。
殿门终于合上,阻隔了商霖的视线,徒留雕花的门扉充斥她的视线。
商霖看着那张素净美丽的小脸,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略残忍。可这宫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的地方,她没有对不起霍子娆,她必须按照计划进行下去。
商霖轻吸口气,放缓了语气,“我是觉得,既然我们都是被辜负了的女儿,自然应该让我们的父亲知道,我们不是任由他们利用完了就抛弃的棋子。他们这样对我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见男人果然如她所料地愣住,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你答应的话,我就再亲你一次。”
霍子娆冷笑一声,“那是你没用。”
“是吗?可是赐你这杯鸩酒,正是大司马同意了的。”商霖冷声道。
易扬蹙眉,“你见她做什么,”还是在那种时候。
霍子娆定定地看着她,双唇雪白,牙关紧咬。商霖慢慢从袖中取出一个奏疏,递了过去,“自己看吧。”
“你说对么?”
“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也许能够从她那里套出一些情报来。”
“帮大忙?”易扬挑眉,“你自己别出什么问题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霍子娆整个脸都僵在了那里。右手依旧握着那个瓷杯,却控制不住开始发抖,连里面满满的茶汤都快荡出来了。
霍子娆接过茶杯握在手心,冷冷地看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见商霖不答又道,“这回是我输给你了,但你别得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就不信我扳不回这一局。”
“公主,这种事情还是别看了,免得血光冲撞了您。”入画劝道。
送她上路的前一天,商霖捏着霍弘那份奏疏想了许久,忽然开口,“我想明天去见见霍子娆。”
商霖眉头一皱,眼珠子转了转就凑上去拉住他的袖子,讨好道:“你对我有点信心嘛!我有我的计划,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说不定还会帮大忙哦!”
“世间无情的父亲这么多,偏偏我们身为女儿,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他们拿捏。”商霖语气颓丧,心灰意冷一般。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易扬封锁了消息,被困惠安宫的霍子娆无法了解外面的情况,也就无从得知商霖的现状。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慢慢回头,神情有点诧异,“皇后娘娘?”
“呵……”清泠泠的笑声响起,她一把将奏疏扔回给商霖,笑问,“你专程前来便是为了这个?看到我这个样子,心里可痛快了?”
“是啊,本宫没死,所以来看看你。”商霖在她旁边坐下,“不知道妹妹最近睡得可好,有没有寝食难安?”
易扬的决定下得很迅速,霍子娆被赐了鸩酒,罪名是毒害中宫。铁证如山,任是谁也没办法说他这个处置太狠,只得默默旁观曾经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落得这样的惨淡下场。
很快有人上前将殿门掩上,霍子娆依旧立在那里,看到宫人的举动不由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霍子娆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玉手揪住裙子的边缘,越攥越紧,仿佛在拼尽全力克制着什么。
商霖没料到霍弘和霍子娆还有这么一个约定,意外之下立刻改变战略,“那只是他骗你替他卖命的借口而已。他若真的在意你这个女儿,这份奏疏又是怎么回事?”
霍子娆冷冷地看着她,嘲讽地笑了,“原来,你是来跟我套话的。想让我告诉你父亲的秘密,你再拿着这个去对付他么?我可没那么傻。”
何其荒谬。
霍子娆面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四目相对,商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怎么能让欺骗了我们的人称心如意呢?就算是死,也要咬下他一块肉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