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语蒖看着那一抽屉的表,问周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表?”
周易看着黎语蒖的眼神,一下变得深邃起来。
黎语蒖正把背挺得僵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那女孩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她走上前去,伸手在抽屉里扒拉着,指尖的动作和力道流泻着她心头的愤恨。
黎语蒖:“……”
他们一齐看向门口。
周易看着她的眼睛,说:“从你的眼神,我看出你在往我脸上贴渣字。我得辩解两句。她送我表那天,是我生日,当天这屋子里开了party,谁想来都可以来——再解释一句,但那天人太杂,所以我没叫你过来——而每个来参加party的人都给我带了礼物,”他嘴巴朝抽屉的方向努了努,“都在那里面了。”
周易看着她,温温柔柔地笑,笑得黎语蒖觉得惊心动魄。
黎语蒖说:“忘了牌子了,在我国内房间抽屉里放着呢,等回去我看看。”
那种哀恸就像是小时候她爱吃的葡萄干生了虫子,她妈妈一定要她倒掉——在倒掉它们之前,她也是用这样不舍又心痛的眼神望着那些葡萄干的。
她告诫自己,不能自己把自己陷于井底之地。
黎语蒖有点目瞪口呆地看向门口,一时收不回眼神。
黎语蒖有点惊愕:“都送的表吗?你有表控吗?”
一道细细柔柔的女声。
黎语蒖回头,看到周易办公室的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黎语蒖慢慢点点头。
周易看着她,一脸认真:“我既然确定自己无心于她,就不能给她留下念想。我现在对她狠一点,她以后会过得好一点。如果我现在还对她温柔体贴,让她欲断难断放不下,那才是真的残忍。”
她现在知道了,周易所谓的到时候,就是在她不愿意做某件事的时候,这些书将成为逼迫她妥协的诱饵。
她几乎跺脚:“他很优秀!我要跟他在一起了!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比如她会在午休和下午茶歇时间,躲出店去,这样就算周易来了店里他们也见不到面。
前方一定有灾难,电话接还是不接?
然后她收起手机,抬起头往天上看。她忽然觉得四周的高楼大厦像是在动,它们越来越逼近她,向一起快速收拢着,像口深井一样,把她镇压在井底。
然后她听到咔哒一声。
“大师兄,你太残忍了吧!”黎语蒖忍不住说。
女的扯着男的,一直走到周易面前。当她看到周易敞露着性感诱人的胸大肌时,黎语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抹哀恸。
听到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黎语蒖唏嘘感叹。
周易把毛巾甩在茶几上,笑着蹙眉问:“你到底还是不是女孩子?”
周易看着她,半眯着眼,嘴角全是戏谑:“我正热血沸腾呢,不会着凉的!”
理智的那个自己告诫她:千万不要,你不可以对他动心!
迷茫的又问:那他不会为我改变吗?
他微笑着说着话,温和优雅得能叫每一个旧情人痛彻心扉。
她看到他的嘴角在往上撇,于是她确定了他是故意的。
黎语蒖:“我走了你好穿衣服去啊,着凉怎么办。”
周易伸出手到那个男的面前,那个男的下意识地也伸手和他一握。
店长传达了她的话。
“祝你们幸福。”
黎语蒖觉得自己有点接不下去话了。她总觉得对面坐的是一只大尾巴狼,每一句话都有想挑事儿的嫌疑。
她从抽屉里捡起一只表,抬头激动地告诉周易:“我要和你的娱乐公司解约!”
周易皱眉,为自己辩解:“我并没有招她,我跟你说过,我投资了娱乐公司,她是旗下艺人,我觉得她挺有趣的,多聊了两句,如此而已。”
“你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你没有,你说我是不是女孩子?我要不是女孩子,那你估计也不是男人了!”
理智的说:因为他太风流了,他不适合你,他能让女人轻易爱上他,但他并不懂得怎样爱上那个女人。所以你不能动心,不然你会受伤。
很快黎语蒖验证到了自己耳力的卓绝。从门口冲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肤白腿长人貌美,但情绪有点激动,男的长相比较普通,但西装革履皮鞋锃亮。
黎语蒖心里动了一下。然后眼皮跟着跳了跳。她摸了摸,是右眼。她感觉这可能是个预言,预言这位大哥将要成为她的灾星。
过了一会她的手机又响起来,她看着来电显示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黎语蒖心念一动。她从他的声音里居然听到了落寞。
黎语蒖动了动手指,给他回了四个字。
“可你连人家的礼物都收了!”
门关上后,那被玻璃围墙圈起来的空间密不透风,把她和里面的人像隔在了两个不同世界。黎语蒖忽然觉得心头莫名爬上百种滋味。
她一副不经意地样子,把眼神向下瞄了瞄。
精英美女笑得大方又温柔,对周易说:“抱歉,没敲门就进来了!我们约了今天见面的,你是不是……”美女瞄了瞄黎语蒖,“忘记了?”
人只能驾驭不如自己的人,对于比自己强的人,只有手足无措。她和周易之间,只有周易驾驭她的份儿,她看起来只是外强中干,其实手足无措。
“过来看看哪一只是你送的,拿回去吧。”
在突来的静默里,黎语蒖听到了别的声音。
“害怕在里面迷路。”
周易于是不着痕迹地松开她。
她觉得周易可真是天底下头号的大烦人精。
迷茫的问:为什么不能呢?
真扫兴,果然还穿着条大裤衩。
她按着狂跳不止的右眼皮,谆谆告诫自己:护好心肝,眼皮可以跳,心肝不可以。
周易把浴袍穿回到身上系好带子,从从容容一点头:“嗯,不错。”
她走到门口,和美女错过身走出办公室。
周易别有意味地挑眉:“你收下之后呢?”
“joey?”
说完她又梨花带雨地拖着她带来的那位家世显赫的青年才俊如匆匆闯进门来时那般又匆匆闯出门离去。
黎语蒖立刻住了嘴。
黎语蒖在一旁看傻了眼。
她听到美女在她身后说:“joey,你去哪里?我老板已经到楼下,马上要上来了!”
她真的跺起了脚:“joey,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请你把我送你的那块表还给我!”
周易的声音在话筒里听不大出来喜怒哀乐,好像往常那样,有点不羁地,对什么都不在乎似的,问着她:“丫头,躲我呢?”
比如周末的时候她放心地把事情交给店长,自己窝在家里看书。不久后店长给她打来电话,跟她汇报说joey先生到店里来了,“他问我老板今天还会来吗,我说不知道我得问一下!”
黎语蒖呵呵。谁知道你是跟人家聊了两句还是撩了两句。
她决定不玩了,告诉店长:“你跟他说我今天学校有事,不会到店里去了,他要是在等我的话,就赶紧别等了。”
黎语蒖下定决心守护好自己的钢铁之心绝对不能动摇。这个决定树立好后,她忽然有了那么一点点失落。她解释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只是觉得,投行女高管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准她将来会成为叱咤商界的女魔头呢,呵呵。
她放下书拿起手机给店长打电话,端着老板的派头道貌岸然地关怀着店里今天的生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