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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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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宽慰地说:“无论是你还是睿绎,这件事都该弄个明白。”

    睿绎接过,立刻翻上马,子虞一惊,“殿下!”他给她一个安心的神情,朗朗说道:“不该让设下陷阱的人失望。”转身按辔驰去。

    子虞平静地看着他,旋即嫣然一笑,将马缰交给了他。

    罗云翦说道:“圣上深谋远虑,此行大胜原在意料之中。”他口气轻松,神态却沉重,说话时有一瞬失神,被子虞捕捉到了。

    罗云翦看着她,心里百味杂陈,这个妹妹在他离开前,还在寺中孤苦无依,等他回来,如今却已经坐在了华美的宫殿中,可她的神情却一丝也没有变,目光中依然有着依赖,仿若当年拿不定主意的女孩。

    “那原是妾的马。”子虞又重复地说了一句。他一向敏锐,很少有真相能在他的目光下遁形,所以她选择坦白直言,将换马前后的事说了,只说是睿绎少年心性,和她换了骏马。

    子虞看着他,他也回视子虞,目光深处似乎藏着隐隐的光泽,“将马给我吧,交给晋王,别人还不知该如何非议,给我就没事了。”子虞讶然,“殿下知道?”

    五月末的圣节,皇帝突发奇想,来一场击鞠,地址选在了城外的北苑,城中年轻子弟闻风而动。

    秀蝉带着女官宫女离开,把殿堂留给了两人。

    妇人嘴唇颤抖,反驳道:“我夫君前锋带兵,出生入死,罗云翦却应援不及,延误战机,独占功劳……”子虞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不耐烦起来,打断她道:“为了无根无由的事,夫人却来喧闹宫廷,非议朝臣,这莫非是郡王的意思?”

    他轻抚了一下她的发,温和地说道:“他还没有醒。”

    过了几日,皇帝又将睿绎叫去长谈了一次。之后就下旨,让镇军大将军携女进京。子虞知道睿绎成功了。

    子虞冷言反驳,“什么有情无情……”他们早已不是能提及情之一字的关系。

    “这是做什么?”皇帝的声音骤然响起。

    睿绎偏过头,脸色在春光下有些模糊,他缓缓地说:“不知道,但是能猜出来。有些事看多了,总能猜出点蛛丝马迹。”

    不知哥哥会得到什么样的封赏,子虞事先得到皇帝的保证,却仍有一丝忐忑。直到宦官来报,“恭喜娘娘,陛下册授了云麾将军,过一会儿就要入宫来看您啦。”

    耳边皆是随行妃嫔低声的议论声,子虞有些烦躁,起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沉默半晌,子虞率先开了口,“哥哥就没有要和我说的吗?”

    睿定神色镇定,唇畔含笑,“正合我意。”说罢,不再看子虞一眼,翻身上马离去。

    女人一惊,她本就满含委屈,见子虞毫无惊慌,反而三言两语高尔夫她的夫君牵扯进来,心里又怨又恨,冲上来想拉子虞的衣袖,口中直呼,“回来的将领并非我夫君一人,难道个个都是胡言乱语,罗云翦本是南国之人,有通敌之嫌,又怎能握剑掌兵……”

    子虞心头一颤,脸色有些发白。

    子虞不知该不该信他,他的表情足够诚挚,可惜她再也无法相信这份诚挚。

    这一下真叫子虞诧异得说不出话来,又简单问了两句,并没有其他异常,就放那宦官走了。

    他朗朗而笑,转头环顾主台,在看到子虞时,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金杖,深邃的眼眸变得豁然开朗。子虞情不自禁跟着他微笑,这一刻的他,没有平日帝王的威严,却更加让人难以拒绝。

    子虞见他的样子并不居功,心中又高看他几分。女官在一旁劝道:“娘娘真是关心则乱,去麾将军这不是好端端坐在娘娘面前吗?”

    睿绎果然去交泰宫跪了两个时辰,皇后明白皇帝的意思,只能就此作罢。但她也并不完全放弃,依旧让承仪列了名册送去给睿绎,希望他能从中选出一个喜欢的。睿绎早就有了打算,左手接过右手就扔了。

    子虞闻言泫然欲泣,“妾的兄长受点非议只是小事,妾听闻还有部将的眷属不满,还请陛下秉公办理,查明真相,好平息这些官眷的怨气,也好还妾兄长的清白。”

    子虞坐观了一会儿后,去营帐中换了骑服。等她带着女官宫女来到击鞠场地边缘,明妃欣妃已经开始打球了,明妃梳高髻,身着红色织锦骑服,艳丽如同红日。欣妃着烟紫,春光映照着她眉目精致,盗窃美丽。宫女们分作两队,互有来往,击鞠不比男子精彩,却胜在姹紫嫣红,夺人耳目。

    “陛下,”她轻轻开口,“妾想去探望三殿下。”

    北苑开阔,草长莺飞,正适合击鞠,宫人早就立起两个彩雕绘金球门,以银丝编韧为网。场外设八个红漆大鼓,鼓舞士气。

    皇帝下马直到主台,脸上笑容全无,眉头深锁。

    “娘娘莫非把我的话当成了空话,”他笑了笑,十五岁的少年,即使不言不笑,也带着朝气,尤其他的笑容,俊逸得仿若朝露,“娘娘帮了我,这一点小忙,娘娘却不让我回报?”

    等看到他的身影化作远处的黑点,睿绎转过脸来,一脸笑嘻嘻地看着子虞,“娘娘可是有什么为难?”

    “众人眼中的事实未必就是事实。”子虞喟叹,乌黑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伤怀,“哥哥,他给我的,太快太好,我担心失去会更快。”

    睿绎直来到两人身边才停马,对睿定说道:“大皇兄原来在这里,太子想约你再比一场,正在找你。”

    子虞笑了笑,这人显然第一次步入宫廷。她起了话头,“这次南行,可还顺利?”

    子虞忽然有些心堵,有什么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大概是皇后这个称谓所蕴涵的权势力量。她暗吁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离去。

    延平郡王府来往的人也不少,可是很快就销声匿迹。所说郡王伤后脾气变得极差,三言两语不合便将来访的人赶出府去。那些带着珍贵药材上门的人,原本想着凭“雪中送炭”方式能搭上宣王或皇后这层关系,被郡王赶出来后感到颜面无光,私下添油加醋编排起来,于是谁也不想去触这霉头,郡王府往来的人更少了。

    子虞心中已经有了眉目,主台上的人们却惊异不已,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直端坐的皇后回过头来,扫视了身后一圈,目光落在子虞的身上,她微不可察地皱起眉。

    子虞心中稍定,含笑点了点头。这是他们早已默认的生存方式,兄弟在朝为官,姐妹内宫襄助,绵延富贵。

    她垂下眼睑,叹了口气,问:“谁下的药?”

    帝后两人在主台观战,太子、晋王各自带了十人在击鞠场中试球。能跟皇子击鞠的,不是身手矫健的卫士,就是年少英俊的贵族子弟,大多数的目光都看着他们。这一场击鞠观赏多于胜负,双方都骑术精湛,勇敢机智。有来有往的几球精彩无比,贵族们纷纷叫好。

    “娘娘请下马说话。”

    子虞哧地一笑,温和对他道:“这马不妥当,不能骑。殿下还是另寻好马吧。”手上的马忽然驻足,缰绳的另一边被睿绎扯住了。

    “娘娘请下马。”睿定看着她,目光坚定。子虞了解他,这个表情,通常表示他一定会坚持直到达到目的。她从马上翻下,淡淡地说:“你最好有个她的理由。”

    罗云翦握住她的手,两双手都一样冰冷,他的口气异常平和,“文嫣用过一次,她让臣带给娘娘,若是有那么一天,说不定可以用上。”

    女官宫女们赶上来时,子虞已经没有了耍玩的兴致,意兴阑两周多打了两局便草草收场。回到主台时,宫人正在擂鼓,声声如雷。可这依然没有盖过场上的马蹄声。

    留下的妃嫔贵族们不再将心思放在击鞠上,一门心思旁敲侧击地打听刚才发生了什么。才过了一会儿,消息就被打听了出来。

    子虞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子虞拜殷相为义父,却从不把这层关系当真。罗云翦这样说,想要拉拢关系的意图异常明显。子虞了解自己的哥哥,从不无的放矢。既然他想举荐,她也愿相助一把。

    “对了,”她抛去心底一瞬间涌上的软弱,问道,“文嫣如何了?”

    罗云翦看着她,眼睛明亮,笑容爽朗,“娘娘如今……很好。”不等子虞提问,他又道,“当日离开时,我真怕娘娘一蹶不振,远在戍边几次听闻娘娘的消息都觉得惊心,如今见到娘娘,我总算可以稍稍放心了。”

    子虞在他身后喊“小心”,不知他听见了没有。

    殷泰和殷相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早就听闻过这位玉嫔娘娘诸多事迹,今日一见,果然如玉美人,姣冶娴都。听她口称兄长,顿时受宠若惊。他霍然起身,双手抱拳,“正是微臣。”

    睿定面色一冷,仍然坚持,“马交给我吧。”

    罗云翦抿唇道:“南朝新帝又让三城,圣上对归来将士多有褒奖,对延平郡王赏赐的都财物,刚才席上皇后拂袖而去,也不见圣心不快。”

    子虞领着宫女先行,走出殿时,想起皇后还跪着,回头望去,正好看到皇帝一脸冷漠地对皇后说:“别把你的宫廷弄得乌烟瘴气。”

    殷泰道:“战场上兄弟以命相托,本是天经地义,娘娘不必如此。”

    她宛然道:“建功立业何必如此心急,哥哥出征前应该和我商量,胜过日日让我担心。”罗云翦柔声道,“并无凶险。”子虞蹙起眉,满脸的不信。罗云翦又劝慰两句,子虞埋怨道:“一年前哥哥不告而别,如今又虚言搪塞,叫我如何能安心。”

    “说不定殿下受伤是因妾而起,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想去看看他是否安好。”她说。

    这样的欢愉的场面并没有能持续很久。一个灰衣的宦官跑进击鞠场,跪倒在皇帝的马前,禀报了一句什么话,隔得太远,谁也没有听清,可是皇帝的面色倏然铁青,片刻之间,方才明媚的春色也变得黯然。贵族子弟们都看出皇帝的神色有异,收敛笑容,相互张望。

    子虞喜不自胜,立刻厚赏了报信宦官。他谢恩之后却没有退下,一脸欲言又止。子虞问:“前殿有什么事吗?”宦官道:“陛下宴请诸将,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提前离席。”子虞心里暗惊,脸上却笑得平静,“娘娘病弱,只怕要叫延平郡王担心。”

    一个意欲转移视线,将殿前之事一笔带过,反指妇人的举止事出有因。一个状似求情,暗示妇人举动是有人指使。

    这话又惹得子虞心酸,她狠狠嗔了他一眼,“哥哥现在也不和我说实话了,这次南征究竟遇到了什么,让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一入帐,恬淡温暖的熏香就笼了上来,他坐在椅上,郁郁不怿,见到她也只是眉间略微放松,“听说了吗?睿绎坠马了。”子虞轻轻“嗯”了一声,他声音又沉了下去,“内侍说,他换了一匹马,突然就发了狂。”

    罗云翦满脸肃然,走上前,把玉壶的盖子轻轻一拧。在寂静无声的大殿里,子虞似乎听见酒壶里发出极劝极轻的一声嚓。他面色镇定,轻声在她耳边说:“壶内分两块,可以放两种酒,壶盖向左拧半圈,就可以换酒,这叫做乾坤壶——壶中乾坤,一死一生。”

    皇帝眉头锁得更紧,不疾不慢地说道:“为了一些传言就闹得满城风雨,岂不是让得胜的将士心寒,此事不要再提。”子虞一喜,皇后却是脸色阴沉,妇人只剩下啜泣。

    罗云翦一把拉他坐下,“娘娘面前不必这么拘束。”

    “将太仆寺卿叫来。”皇帝面色沉郁地吩咐,低沉的声音在骤然安静的击鞠场显得格外分明。

    皇帝身着玄青骑装,银纹收袖,手中握着金漆的球杖,挥动在他手里,仿佛一道流光溢彩的金弧。

    子虞皱起眉,“这个和哥哥有爰关系?”

    皇帝揉了一下额头,目光严厉,神色露出些微疲惫。

    镇军大将军住在悟台,正好在睿绎的封地之内,传旨入京,来回正好要两个月,算日子,应该是在六月。在这之前,南征的大军已经凯旋。

    睿定下马,直到她的马前,仔细检查了马的嘴和牙齿,子虞看着他的举动,眼中渐渐凝聚寒意。

    子虞惴惴不安,他是知道马有总是,将错就错?还是不小心弄巧成拙?若是以假乱真,怎么能瞒过去探看的帝后二人?

    罗云翦道:“她很好。”

    秀蝉去打听详细始末,很快就回来,“三殿下伤得不轻,所说现在还没有醒来。”

    她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平静的面容上依然带着雍容的表情,看向子虞的眼神,也与坐在交泰宫中一模一样。

    “这么说,”他蹙眉道,“险些被伤到的是你?”

    罗云翦默不作声地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还有我在。”

    子虞转眼看他,笑着摇摇头,“我对他……从不敢放心。”

    皇帝挑起眉峰,目光谨慎而审视地看着她。

    “你我都不是闲命,”子虞向他笑了笑,淡淡地说,“别人还有父母兄弟可以依靠,纵使失败,还可以得家族庇护,我们的富贵却在以命相搏,要是等到事情眉目清楚,只怕陷入险境还不自知。哥哥真要让我安心,就不该瞒我。”

    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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