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绞绳

一个方面的突破，这起码都能给彩音小姐他们，也能给他自己一个理由，把索菲娅这个人继续找个地牢留下来，而不是一枪崩了再往烂泥塘一沉。

    当她凝神去感应，像感应同誓者那样，去想着那个共誓，想着索菲娅。

    顾禾有点懵然地看着，绳子？索菲娅要给她自己上的绳子？

    她仿佛不会走路了，是因为脚镣吗，上一次这么走着，她还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为了利益，食血者可以出卖绞死自己的绳子，可以用绳子绞杀其他食血者。】

    薇薇安不怎么想参与这事儿，她不是妮妙，对此没什么乐趣。

    薇薇安更感好笑的样子，“我看你根本是在装，这就是为什么你该死。”

    “等等。”顾禾叫住要去拿枪的薇薇安。

    虽然妮妙没给她做什么奇怪的改装，可还是反噬着了他。

    索菲娅顿时感到神经一阵舒爽，这种超速档的滋味，让她更加不想死了，她一定要活下来，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活着就是最大利益……

    或许始终有着一种可能，索菲娅是真心想重装做英雄，虽然这可能性不大。

    索菲娅面容绷了个紧，只是被奇物头盔遮挡着这难看的面色，这个女街狗……

    【可以创造一个白银品质的食血者系K级程序】

    “我不是！”索菲娅急道，几乎控制不住语气，深呼吸了下，才又道：

    这些街狗要逃窜，而她，一个不能见光的大活人。

    “烂泥塘、大房子都离城寨不远。”伊丽莎白想着，“是不是那天索菲娅被人绑了之后，关在了那边呢？”

    食血者，资本，没有道德，没有秩序，没有荣誉，只有利益与扩张。

    这可能还得看这个程序具体是什么程序，有没有涉及什么人格特质，就誓约、桂冠、升变的情况而言，是可以有所反映的。

    【根据人格信息倾向，该食血者系K级程序被命名为：绞绳】

    这些源代码又拆不开，其它乱七八糟的数据又太少。

    但不管有多么绝望，索菲娅都不去想自杀，而是一直咬着个想法：我还没输……

    他嘀咕着先把程序原料拿掉，放进一些乱七八糟的经验数据书籍进去。

    但她不能发怒，自己已经在死亡线上，而活下去的希望还是在于潘。

    【数据不足够创造新的程序】

    “好吧，看你自己的造化吧。”顾禾管不了那么多，“现在使劲去想食血者系的相关，你对这个职业系的理解，还有氐宿的黄道星宿运转。”

    她想要好好地洗个澡，躺在一张不错的床上好好睡一觉，换套干净衣服，吃点像样的热腾食物，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个疯人，像一头猪，像一只异种。

    “什、什么……”索菲娅一下子又茫又慌，“不，不，我想活着……”

    这座城市，就是需要真正的法律。

    这搞什么鬼，想当英雄？好像被薇薇安说对了，索菲娅心不诚啊。

    氐宿的意思是根本，她曾经以为权势财富是根本，到头来，生命才是根本。

    伊丽莎白又往脑海里打开誓约程序看看，共誓者列表还是空的，但隐隐约约地，自己好像有一种感应，因为这个梦而变得强烈。

    顾禾一通折腾后，有些想放弃了，果然不行啊，控制台太厉害，保底铅块品质……

    顾禾一惊，“洛娜她们还在好邦迪吗？”

    薇薇安笑了，“可怜她啊？那你想想她害了多少人，哪个脑奴不比她这样惨。”

    反正放着也没啥用了，他就把剩余3行食血者源代码合成一个K级程序源代码。

    索菲娅深吸一口气，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开始思索了起来。

    “不愧是读过书的，说起道理一套一套。”薇薇安轻笑说，“嘴上功夫真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受害者呢，你才是破坏这个世界的人啊。”

    从小时候，到成为食血者，再到现在。

    “说定了，我都已经预定家里的一把奇物手枪了，能自动瞄准的，我的英雄武器。”

    这样，数据库里面有着4行食血者系的源代码了。

    “潘神，救救我，给我个机会……”索菲娅哀求地望着那面具男人，如果说这些人里有谁会对她心软，肯给她机会，只有潘神一个。

    两个人的誓约，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

    但以他超速档、42%圣水能量，就算索菲娅发疯要把他变脑奴，他也有信心挡住。

    索菲娅见到又一个街狗暴露了真容，心里更加不安。

    索菲娅洗点当英雄解决不了问题，洗点当氐宿旁门倒是接近于解决问题。

    大铁笼的笼门被打开了，二十多天以来，她第一次走出这个笼子。

    啥子，上来就白银，这家伙的理解不差啊！

    虽然大师说过索菲娅有自己的命运……

    她听说过那片区域有多么混乱不堪，那也是这座城市急需改变的一个原因。

    顾禾着急要回去好邦迪那边，妈的，就知道历来分队行动没好事。

    “呃……”顾禾沉吟，不知道自己的神经治疗能不能治这种情况……

    “不关乎索菲娅，关乎我们自己。”

    直接满值了吗，这家伙得有多激动啊……

    “你们在外面路上接应，我去酒吧里救人。”

    “别扯了，你感觉自己人格完整度够不够？”顾禾问道，给人格原料是会掉人格的，他现在是90%，但索菲娅别给着给着成鬼人了，那就彻底没得搞了。

    “你就这么想呗。”顾禾说道，真是这样才好呢，就要你这种半桶水的理解，“我没办法跟你解释，反正这涉及到你能不能活。”

    “唉，大师啊。”伊丽莎白有点惆怅，“我这个老朋友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

    顾禾火都上来了，后背的刺青又在微微发痒，他在破败萧索的街路上快步奔去。

    “大禾？”薇薇安往驾驶座坐去，“我们先在路上看看情况？”

    “车子在外面停着呢，肯定在里面。”妮妙说着瞧了铁笼内的索菲娅一眼，“把她崩了吧，省得多事儿。”

    “索菲娅……”顾禾看了看桌上那把手枪，没去拿，“要拿你怎么办呢。”

    他就先断开共感，再自己去想着食血者系做了一份程序原料，人格完整度肯定降了些，对索菲娅这家伙真是仁至义尽了。

    “我按下，爆炸，你离开十米范围，爆炸，别叫，别逃。”妮妙摇着一个遥控器。

    索菲娅才刚刚大喜事情有转机，却马上出了什么紧急的事况。

    顾禾真是一愣，大出意料，这就有两个情况了：一是索菲娅说自己想当英雄可能是假的，二是这个捣弄方向可能是错的。

    “太好啦，我们能一直搭档下去，英雄索菲娅·阿米克，英雄伊丽莎白·斯特林！”

    但这么整了一通，他倒有些好奇索菲娅的程序原料能做个什么品质的K级程序。

    “潘神，你可终于来了……”索菲娅忍不住摇晃铁笼的门。

    卸载程序是存在的，设备也不稀罕，只不过不管高端或低端，差别都不大。

    妮妙快步走下来，“我们得赶紧走，巫毒帮迟早会找上这里。”

    他不知道编译器能不能搞旁门程序，也只是试试，把用1行食血者源代码转的一个J级程序源代码放进去，所有旁门都是从J级程序开始的。

    “妮妙也没有折磨她呀，就关着而已，难道还要给她搓背吗？她背上又没好看的。”

    “潘神你说得对，我也是被流光城异化的人！如果你用一套道德和法律去裁决我，用同样的这套去裁决其他人，这个世界有几个人配活下来？

    妮妙奔去工作桌，从一堆刑具物什里翻找出一个微型遥控炸弹，走去铁笼边，利索地给索菲娅装到脖子边上了，开启了遥控感应。

    “我是害了一些人，我有罪，我不否认，你呢，你没杀过人吗？你没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做了一些不应该做的事吗？为什么我就不能有新的机会？”

    “巫毒帮、拉达，我不管他们有没有串通还是怎么的，谁动洛娜都不行！”

    “人格原料？”薇薇安疑道，“那多收一些，存起来说不定以后有什么用。”

    她抑制着心中的一股冲动，不要乱来，现在的情况跑不掉，那只是自寻死路……

    再把那份索菲娅的程序原料加进去，点击模拟合成：

    这玩意，卧槽，这能改写食血者系的现状吗……

    “好玩，好玩。”薇薇安忽然轻笑起来，对行刑没兴趣，对新花样却有兴趣。

    “莉兹，救我，救我……我错了，我也想当英雄……”

    她在卫城山区出席最豪华的派对，她在地牢里吃着猪食一样的玩意，她受着一群人的奉承伺候，她向着几只街狗苦苦哀求……

    顾禾想用编译器、那几个食血者源代码折腾一下看看，也算是尽力吧。

    顾禾并不是在责难，只是表达自己对此的不赞同态度。

    “潘，别杀我，我想到一个办法！”索菲娅急忙说道，“帮我删掉食血者的程序吧，如果我还有超凡天赋，我就装英雄系程序。”

    乱七八糟的各种想法就这么纷涌而去，索菲娅也不知道自己都给出了些什么人格原料，直至听到潘说了声“行了，我这边好了，没疯吧？”

    “太麻烦了不是吗，人心是最难捉摸和控制的东西，直接给她一枪吧。”

    梦被认为是心灵网络数据活动的一种反映。

    超凡者往往会付出极大神经代价，像索菲娅这种六速档，降成三档都算好了，很多直接就是降到二档、一档，失去了超凡天赋，想重装什么都没戏。

    索菲娅又急道，“我对盖斯博因就失去了价值，我就不能逃回去了，他们不会认我的，我让盖斯博因损失太大了，认我的话还会造成更多损失。”

    “我真的想当英雄啊……”她不明白地说，“我不喜欢什么都讲利益，我讲不好，我要面子，我喜欢那种荣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