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程序上脑

    “6，5，4……”

    范德宝也看到了，已经早一步停下手，拿起吧台上的座机听筒，拨出了一个号码。

    洛娜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喃喃着什么，已经神智不清了。

    【容器程序，程序正在安装中：21%】

    彩音小姐的倒数很准，骤然间，顾禾只见漆黑的眼前，爆涌来一片奇异光亮。

    顾禾的头脑已经全速超速，在这个自身的神经网络之中，翻江倒海。

    什么，才特么……21%……

    【容器程序，程序正在安装中：5%】

    感官消失了，他听不到了周围的声响，也嗅不到那酒味和酒井小姐的香水味，重力感、空间感也相继消失，他整个人好像成了空气，成了碎片，成了一股数据流。

    突然，他感到头皮一阵微微的发麻，似乎是被连接着头盔的那些血丝线从毛孔钻了进去，再从间隙一直钻到颅脑里去，与他的大脑皮层神经连接起来。

    玩偶的事情，还是彩音久美子更懂，但她也观察沉吟道：“时间是有点久了，我当时安装容器程序的时候，也才花了10分钟，我是六速档。”

    “明白了。”顾禾也端正起来，容器就容器吧，可不能安装失败而疯了啊。

    而彩音久美子，她作为一个玩偶容器……却已经无法让别人上身了。

    “洛娜？”彩音久美子惊疑地认出声音，顿时就能意识到大概情况，连忙一边奔向门口，一边喊道：“老范，调酒，尽力帮洛娜稳住伤势！”

    “顾禾……久美子，老范……开门，开门……”

    顾禾不由深呼吸，生理学的理论是，光大脑皮层就有140亿到160亿个神经元细胞。

    ……

    【容器程序，程序正在安装中：42%】

    “老范说得对。”彩音久美子又说，趁顾禾临阵退缩之前，给他的头盔拉下了那电子眼罩，“准备好吧，我要启动头盔了，再倒数十秒，头盔就会开始程序上脑。”

    与此同时，彩音久美子和酒井花青扶着洛娜往那张沙发坐下。

    再过上五分钟，洛娜就要没了。

    人体大脑，一台由未知演化而成的生物计算机。

    “禾桑，别紧张喔，紧张了反而不好的，敞开自己的脑神经接受数据冲击就完事了。”

    “3，2，1……”

    0与1组成了无数的形状、生物编码序列、程序源代码……

    像是跑车超速的呼啸声，在完全漆黑的空间向着前方飞驰而去。

    如果顾禾没有经历控制台那种神秘联系，或许会比较慌。

    躯体还能撑一撑，人格崩掉那是很难阻止的。

    “这小子行不行啊？”

    救命，早说了我只能当个制食师……

    老范如果能调制出可以在鬼人边缘稳住不崩的食物，那早就不只是鱼塘老板了。

    猛地，顾禾不知道是听到、想象到还是感受到一种声音……

    顾禾感到自己极度痛苦地大叫出声，却又全然听不到有声音。

    他仿佛能看到头盔另外的电线、硅条变得流光溢彩，头盔正启动着安装程序。

    彩音久美子一看这情况，眉头高高皱起，与酒井花青一起扶着洛娜进了鱼塘。

    这样繁复得无可名状的景象，远比刚才的晶体管构造还要复杂得多。

    当程序安装进度一过了10%，顾禾骤然好像听到一股呜呜嗡嗡，仿佛是电脑机箱里CPU风扇狂转的声响。

    这一幕景象，冲击着顾禾的精神，以及思维。

    又是猛地一下，刚停下来的程序安装继续起来，那些炫彩的像素网格线继续往着四面八方扩展而去，如同不断膨胀的宇宙。

    “老范？”彩音久美子也拿不定了，“会不会是你测错了，这就是你一直感觉小禾有古怪的原因？”

    顾禾是条咸鱼已经属于事实，无非是这种咸鱼，或者是那种咸鱼。

    他顺着这个神经细胞的树突，一下窜到了一亿个细胞之外，又顺着那一条轴突，飞跃到一亿层之外……又有一股程序数据汹涌而至，重新淹没了所有神经元。

    特么的现在还能不允许么！顾禾心念一动，点下了允许。

    树突扩增出了更多的分枝，轴突变得更长了，神经网络的每一个区域都像黑夜被繁星点亮，密密麻麻直至看不到有空隙。

    酒井花青苦脸地点头不已，这事当然不能争了，只是明明是她先的，训练和期待了那么久，结果……又真是遗憾。难道这就是酒井三句的龙套运？

    “10，9，8……”

    当顾禾戴上这个深紫色的程序安装头盔，旁边的酒井花青反而紧张了起来。

    “他妈的，一个大群……为了套狗屁江谷区房子，来杀我……顾禾呢……”

    他的脑神经细胞，正在疯狂扩增！

    从而能看到自己的超凡程序、数据库等的情况。

    如果进行扩增，是不是会达到200亿个甚至更多？

    她眉头皱动，看看洛娜，又看看吧台边的顾禾，决然地说道：

    但是现在，他看到，他感受到，痛得每个细胞都裂开地感受到。

    突然，砰砰砰，却是鱼塘的店门被拍响，有一个强撑虚弱的女性声音隐约传来：

    顾禾一个勉强四速档，顺利的话应该早在五、六分钟的时候就结束了。

    顾禾的眼前已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了周围的布帘、灯笼、挂画、木箱电视等景象。

    这就是超凡者看得到的景象吗……

    如果是已经疯了，十分钟和半小时没分别。

    一般来说，十分钟怎么也够安装一个J级程序了，再久了人脑受不住的。

    在绚烂的异光急流中，重新有了景象，一道道像素网格线铺展开去，把整个世界分割成微小的一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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