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群

sp;她正在变成自身的次人格，主人格则是那个演员的人格面具。

    趁着对方还没缓过来，洛娜咬着牙，左手按着涌着血的右臂，跌跌撞撞地逃了去。

    然而，这又分明是她自己这个身体在张动嘴唇，说道：“承让。”

    黑衣女人平和地说起来，像是一场自我讲述：“我是罗顿·卢德的女儿，是骨血之女，是街头孩童，是血刀片，是女佣兵，是超凡猎人。我喜欢流浪乐队的歌曲，喜欢电子游戏，我想过当个御宅族，但总有各种麻烦事把我卷向漩涡……”

    根本不是刚才偷水果的小女孩，那道稚幼的身影渐渐消散……

    她透过雨雾看到小女孩朦胧的笑脸，竟然是她小时候的样子。

    她感到天旋地转，已经没力气去一刀砍死对方。

    “你是谁啊？”

    只剩那么一点时间了，必须当机立断。

    “我……就不是吗？”洛娜喃喃问道。

    她看着身前这个变得简直跟她一模一样的黑衣女人，知道此时此刻，在另一个地方，有至少另外两个超凡者，一个刺客，一个演员，戴着头盔设备连接进超维度的心灵网络。

    “她手断了，有血，别惹她……”

    是吗……

    玩偶？刺客？演员？

    黑衣女人的绿眸也在扩张，身体也在挣扎，一副照镜子般的怒容。

    “你对我很了解嘛……”洛娜发出困兽般的嘶鸣，竭力挣脱着对方的控制。

    玩偶容器也才能稳住自身人格完整度，只有这样，大群的主人格才能流畅切换。

    雨声喧嚣而清脆，洛娜感觉有人在她脑海中打了个响指，然后听到那人说……

    她趴在车厢上的身体摇摇欲坠，迷蒙的眼睛望着夜空，流光城又是一个无星的雨夜。

    打不过了，对方至少有两个二程序者，她一个人打不过这一个大群……

    而一个好的大群，必须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磨合、人员调整，才能有最好的合作。

    “姐姐，来这边，这边有路。”那小女孩突然说道，“我带你走！”

    完全有可能是还有更多的超凡者潜伏在容器里，随时能切换为主人格……

    “你才不是。”小女孩语气肯定，“我知道你不是。”

    那演员能使出Q级程序，这也意味着这个玩偶容器，至少也是个二程序者。

    可是，没有这只布熊。

    整个血红色的神经束被砍断下来了，散落地面，血流如注，染红了雨夜的街道。

    雨水倾落在洛娜脸上，洗去她的冷汗，她咬牙说道。

    洛娜挥动武士刀，爆然砍向了自己的右手臂位置，嘭啪啪，一顿脆响。

    时而是倔头的洛娜·卢德，时而是刚才平静的刺客，时而又是另一张漂亮的女人面孔，不知道这是那个演员的面孔，还是玩偶容器自身的面孔。

    但洛娜看不透在这个容器里面，总共有着多少个超凡者人格，三个？还是更多？

    就如一个四速档天赋、一程序者的玩偶容器。

    而且他们并不是从心灵网络入侵连接的洛娜，而是靠她的神经入侵而建立起脑对脑连接。

    这几张面孔，都在雨中越发怪异朦胧。

    受着那股人格面具残留的垃圾信息冲击，她的人格完整度在不断下降。

    也没有布熊唱的歌，过新年了，新年好呀……

    隆隆隆，地铁穿过霓虹城市的声响，冲破着雨水，却冲不破那片幽绿昏黄。

    这个大群不是随便接了个活就跑来捉人的，绝对是准备了有段时间了。

    “你们这个大群要价可真便宜……就一套江谷区的房子？”

    为了不让她生疑，用刺客引她上钩，再用演员控制她。

    洛娜快神智不清之际，眸光忽然注意到红橱窗里的那只布熊，很多记忆画面恍惚闪过。

    “走开，走开，这是我们的……”

    洛娜靠着铁架缓缓地瘫蹲下了身子，目光呆滞地看着那个机灵的几岁大小女孩。

    前一秒是刺客，后一秒是演员，下一秒再是猎人。

    之后在一段可维持的时间内，玩偶容器以自身的超凡天赋、程序级别，向下兼容其他人的所有程序能力。

    “所以说，我最讨厌的就是玩偶容器……一群人挤在里面，乱得很……”

    这叫向下兼容。

    难以预测，诡谲莫名，这就是共感大群的可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