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龙叹道:“既然道理都懂,那老师你为什么又要和夫子的教导背道而驰?”
“那你觉得百姓需要变法?”
“那是自然,我们不仅会归还令郎魂魄,还会集结众人之力为他复活,并且为他通关破窍,打开天人之桥。这事情一个妖神做,会大损本源。但几十个妖神每人出一点,便不值一提。”虚空中,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回答,听起来就像是个学富五车的聪明人。
变法失败,对他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
她注视着潘龙:“那么,你有什么可着急的?”
潘龙叹了口气。
“那变法之后呢?”
“可那终究只是他们和赵胜文超之间的事情啊!”
“那跟你有关系吗?”毕灵空打断了他的话,严肃地问,“难道你忘了自己究竟是干什么的?”
潘龙皱眉,一时间不明白天罡地煞究竟是什么意思。
“夫子怎么回答?”潘龙忍不住问。
潘龙哑然失笑:“连谐音都用上了,这理由很牵强啊!”
她并不一定要亲手灭亡大夏,但若是有人要灭亡大夏,她绝对不会阻止,甚至还要帮一帮忙。
的确,他们过去享受了赵胜文超带来的好处,现在就该为此付出代价——可他们难道没有付出代价吗?
“所以你为了百姓不受眼前的苦,宁可他们承受日后更多的苦?”毕灵空冷笑,“且不说你凭什么确定他们受苦与否,我就问一句:谁给了你权力,让你有资格代替百姓来决定天下大势?”
潘龙自问不是神经病,也不打算在额头上贴个“圣母”的标签,所以他无言以对。
毕竟,赵文二人不出来,他们除了报复大夏,还能报复谁呢?
相反,没有执念束缚,只会让她更加清醒冷静地看待问题。
他可以理解天罡地煞诸妖神的愤怒,被人坑了一千年,吃苦受累不说,最后还一无所得。这换成谁,都要暴跳如雷。
“请回答。”
“仁者爱人,我连人都不是,又怎么能够坚持‘仁’呢?”
“夫子说:‘不能两全其美,是我的力量或者智慧不够,那我当然是在不牺牲无辜的前提下设法救人。这次不能完美,下次继续努力就好。’”
潘龙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但只一看满天星辰,他就明白了。
潘龙大吃一惊,刚要说话,却见周围的景色如同水光流动,顷刻间恢复成了正常的星海。
他沉声问:“那么……老师,你是否也被他们说服了?”
虽然她已经修成仙佛,摆脱了执念的束缚,但那绝对不代表她放下了执念。
她叹了口气,说:“这一千年来,我常常思考当年赵大文二的往事,思考他们究竟错在哪里。我思来想去,觉得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用自己的想法,代替了天下苍生的想法。”
“那他们为什么要让大夏灭亡?”
毕灵空援引文超的这段话,潘龙自然知道它的出处。
“天罡地煞不是人,他们是当年和帝甲子文超公签订契约,以守护大夏皇朝为代价,换取日后二人让出道路,帮他们修成仙佛的那批妖神。”
潘龙愣了一下,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确然如此。”
他这才想起来,老师和大夏皇朝有血海深仇,甚至于她的执念就是要看到大夏皇朝的灭亡。
“赵大和文二空手套白狼,坑了他们上千年。”毕灵空笑了,“他们所占的道路,直到现在都依然还被占着。在天罡地煞们看来,就是二人诈死赖账,存心坑人。”
赵胜和文超拥有另外一个世界的见识,他们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
看潘龙心急火燎的样子,毕灵空显得有些惊讶。
“那时候文二就问过:‘那么面对两难的局面,该怎么办?或许你会说以身相抵,但如果你以身相抵也不够,终究还是要牺牲无辜的人呢?’”
天罡地煞要报复帝甲子和文超公,自然就要灭亡大夏。这放到哪里都说得通,除了自己这样极少数人之外,没有谁会觉得他们复仇的对象搞错了。
所以他们“知道”,却“做不到”。
“凡人寿命有限,一般来说不至于错到那个地步。但长生者尤其要引以为戒,切不可走出这关键的错误第一步。”
她的眼中露出了狡猾之色:“就像现在,我东拉西扯说了半天,看上去是被你驳斥得站不住脚,可我的目的,却已经达到了。”
这神经病吧!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若变法失败,百姓会吃大苦头的。”
他知道,老师说得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身上的气息渐渐强盛起来。
“‘那岂不是回避了责任?岂非也是不仁?’文二问。”
潘龙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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