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往事

nbsp; “接下来啊，我们和我们的父母一样，也变成了奴隶。”

    “待在这里不好么？我会找机会祈求斯坦特少爷，让他把你调到书房，整理书籍，到时候说不定你可以成为城堡的管家……”

    “可这不怪他们啊！矿难也只能……只能是厄运女士看到了我们一家……但生活总要继续，哥哥，你再这样，你会死的！”

    “莉莎，你忘了！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

    “他自然是舍不得喝的，只是我和妹妹在父母的某一次的交谈中，听到了父亲和母亲曾经喝过牛奶，很甜，我们不知道甜代表着什么，但是也很想喝，于是，父亲许诺在生日那天，我们俩每个人都有牛奶可以喝，于是年幼的我们天天期盼着生日那天的到来……”

    “我出生时就是一个奴隶，图丁子爵罗特的奴隶，我的父亲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跟着车队行商就被沙匪抓住了，然后转卖到图丁人手中，运往了贫瘠之所，在那里负责没日没夜地挖掘地下一种能够提炼出大地元素的黄晶石，正是这种石头才让周围的土地贫瘠……”

    “对不起。”

    而肖恩的回答，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那时候的一家四口说不上幸福，但很温馨。”

    湿润的感觉从脸颊划过，肖恩洒然一笑，仰着头抹去了脸颊划过的泪水，借此掩盖自己的失态。

    说到这，阿黛尔的脑海中不由想起几年前肖恩还没这样高时，被送到修道院中时的样子，脏兮兮的，灰尘仆仆，衣服像是用碎布拼凑而成的，当时修道院中的孩子哪个不是天之骄子，作为悠哈拉牧师的候选者，更是眼高于顶，自然瞧不上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泥腿子——虽然他和他们一样，都有着金色的瞳孔，都是索姆特人……

    “马上就是1377个沙漠日……”

    听到妹妹的话，少年显然有点怒不可遏，他似乎第一天认识自己的妹妹一般，低吼道，此时的他，如果忽视他的身份话，他就像一头初生的雄狮，高傲无比。

    “那时的我已经知道父母离去的真相，很不甘心当一个奴隶，我不想重蹈我父亲与母亲的命运，因此，我想要离开，离开这座囚笼。”

    “拜托，这才一半，你们就这样……你这让我故事改如何讲下去。”

    尼克不敢惊扰宿舍附近的其他人，小声的问道。

    不过无论尼克和阿黛尔怎么询问，肖恩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向前行走，直至宿舍门前，两人耳边才传来了他沙哑的声音。

    但少年一把拽下，怒声道。

    “会的，我肯定会把她接出来的，和父母一起。”

    “不过直到一年后，地底的战蜥人全数被剿灭后，父亲和母亲就经常不在家，不过每次出门前就把我和妹妹锁在家中。”

    “尼克，别问了，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教导那些新人龙类学识呢，你好好想想你怎么教吧！”

    耳边尼克的声音及时将肖恩从回忆中拉出。

    阿黛尔也抬头望了过来，她没有表情，不过通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显然没有表面这般宁静。

    肖恩躲开了尼克那双不知沾满了眼泪还是鼻涕的手，无奈道。

    “我一定会让那些黄沙中的泥巴付出应有的代价！”

    正打算告别进入自己房间的肖恩手一僵，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

    “不过幸运的是，我和我的妹妹并没有成为父母那样的挖矿奴隶，而是凭借着姣好的面貌，成为黄晶石矿洞的主人之一，罗特子爵的四岁子嗣的玩具。”

    “一定！”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入门的客厅除了每人都有的石质座椅外，便是一道刻满划痕的墙面赫然入目。

    “不，莉莎！你不懂，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什么时候能够攒足离开这里的钱，和你一起，男子汉冒点风险没事的，父亲和母亲会在天上保佑我们的！”

    “这……”

    尼克还想追问，却已经被阿黛尔敲了下头。

    “这个故事有点长，先喝一杯水，听我慢慢讲吧，离破晓之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希望你们不要打瞌睡。”

    肖恩笑了笑。

    尼克一把将脸上的鼻涕和眼泪一起抹掉，好奇地向肖恩询问接下来的故事。

    “可……”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每天还要参与体力重的挖矿，长期以往，自然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于是在我们四岁生日那一天，他在一个新开掘的矿洞中，挖掘一块镶嵌在洞中的黄晶石时发生矿难了，他被巨石压在了下面，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奴隶的死活，发生矿难的时候他们只知道往外冲，不过母亲看到父亲没有出来后，第一批冲出矿洞的她，又回去了，因为她从其他人口中，知道矿难的发生地点正是父亲前几日说要去的地方，而这一去，她和父亲便再也没有出来……”

    “是啊，贫瘠之所听起来很艰难，为什么你这么急着去？难道……”

    划完后，肖恩这才回头看向阿黛尔、尼克两人，笑了笑道。

    衣袖被拽开，莉莎一时间没能抓住，便见少年已经打开了杂物房的门，朝着城堡通往马厩的走廊而去，直至最后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少女的表情还是一动不动，然后渐渐虚化，消无在了记忆中。

    而肖恩只是笑了笑，待到三人都落座之后，他才看向窗户外洒进大厅的洁白月光，幽幽道。

    “之后我们平淡的过去了四年还是五年，作为奴隶或者说作为仆人，我们从小要接受许多，除了识字外，还要学对待贵族的礼仪，还有其他……”

    尼克还没说完，又是一个暴栗，这才半推半送的离开了房间。

    “发生了矛盾，她并不想让我离开城堡，她想居住在那里。”

    但此刻，他的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微微的抽噎，肖恩回头望去，逆着月光，他发现两人都已经背着自己偷偷抹泪，尼克更是涕泪横流，脸庞因情绪扭曲的和哥布林脸上的褶皱差不多。

    少女语无伦次地辩解，然后祈求，攥着少年的衣袖，似乎要把自己的心声全数吐露。

    他抚摸着自己曾经被自己妹妹拽着的袖口，轻声道。

    “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哥哥！如果……如果……”

    脸上已经冒出点些许雀斑，但依旧掩盖不了清秀面容的少女，提着女仆裙的裙摆，一脸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