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大门,请进!”
平时端庄的唐家小姐,此刻满脸痴笑,拼命挣扎着,不时唱出那首小调。
他运气好,竟能得了善终,鸩酒一直藏在书房未动,没想到今天,终究还是搬出来了。
真业和尚连连摇头,“我这木鱼法器,原本也颇为厉害,但接连用了两次,损耗得厉害,刚才本想暂且压制小姐的病情,可这次反扑太过厉害。”
“放开我,放开我!”
“还不快去!”
突然,管家快步前来,“老爷,夫人,派出去的小厮回来了!”
唐老爷咬咬牙,眼中寒光一闪,“真业师父,这段日子,劳烦你了,家中有事,也不多留你了。”
耳边传来啪嗒一声响,木鱼裂开了。
夫人哭得手帕都湿透,“咱们年年奉上那么多香火钱,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夫人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要毒死女儿,又是惊慌,又是恐惧,双手抓住唐老爷。
一旁唐老爷更为镇定,连忙上前招呼,“真业师父,上次您出手相助,小女原本已安定下来,可今天猛然严重起来,还请你看看!”
“管家,去把我书房里,架子最下层的梅瓶取来!”
若是仔细看来,唐小姐的手腕、脚腕上,都绑着绸缎布条,手脚经历剧烈摩擦,已然红肿破皮,显得血迹斑斑。
他做过京官,知道当中的道理,就好比京城冬季,皇帝来了兴致要巡城,官府为了保持街道干净,必须将乞丐游民赶出城去,不管冻死饿死多少人命,只要能应付差事就好。
区别在于,如今被牺牲的,是他唐老爷的女儿。
唐老爷当官时,深知官场险恶,稍不留意便粉身碎骨,便积攒了这份鸩酒,一旦有祸事临头,便全家喝毒酒自行了断。
“咱家莹儿可不能啊!”
夫人软软跪坐在地上,抓着唐老爷的衣摆,“让我喝吧,死了一了百了,也不必见到这惨事!”
天下有一种鸟名为‘鸩’,黑身赤目、羽毛紫绿,生平以毒蛇为食物,身上的羽毛,更是天底下最毒的物品之一。
真业和尚推辞几下,“没能救下令千金,贫僧哪有脸收下,还请唐老爷放心,出家人绝不胡乱开口。”
丫鬟和家丁都被赶得远远的,如此情景可不能然他们见到,人多嘴杂,万一传出去,小姐以后不用做人了。
“淫辞浪调,成何体统?”
“快快,莹儿又犯疯病了,大师你救救她!”
任何环境、任何时候,为逢迎上位者,都会有牺牲者!
“不好,大事不妙!”
真业和尚快步踏出房门,朝唐老爷、夫人拱手,“贫僧已无能为力,唐老爷另请高明,要快,迟则小姐性命难保!”
唐夫人捶着胸口,“我这把年纪,才有这个孩子,他若有什么闪失,我也不活了!”
白发苍苍的老管家,从唐老爷赴京赶考便相随,是绝对的心腹,闻言脸色变了,“老爷,这……”
“老爷,怎么办,连真业师父都救不了莹儿,咱们再去福元寺,求求那些大师父!”
这时候,管家捧着梅瓶,面带不忍,轻步走来,“老爷,东西带到了!”
夫妇相对无言,过了片刻,抱头痛哭。
但是,飞来横祸,让唐宅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