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杨静退后一步,郑而重之地,再次道歉:“对不起。”
他突然有点心慌,走过去将她披在身上的外套拢了拢,“衣服穿上吧,外面冷。”
杨静垂眼,想了想,“好。”
陈骏说不出话来。
陈骏眯了眯眼。
最后,伤口总算清理干净,垫上敷料,用纱布包扎起来。
杨静垂着眼,“……陈骏。”
昨天晚上,他查了杨静在车上提到的那首诗。
她轻声呼吸,像是一声叹息,“对不起,我们还是分手吧。”
陈骏没有做声。
四月那天,他卑鄙地趁虚而入,如果不是因为她如溺水之人,急需抓住一根浮木,她不会答应他。
每一个拔节的瞬间,他都在身旁。
陈骏帮她穿好衣服,低头拉上拉链,“先吃饭吧,你不饿吗?我都饿了。”
可他知道,没有用了。
杨静抬眼,强迫自己直视着他,语气斟酌许久,却不知道怎样才算温和妥帖——总归是在人身上捅上一刀,刀法温柔刀法粗暴,伤口都避免不了。
他太了解杨静这个人。
他一步踏出去,猛地一带,门在背后“嘭”地一响。
陈骏问:“想去那儿吃饭?或者我先送你回酒店,买了你在酒店吃?”
他声音有点哑。
手在半空无措停了一下,他收回来,插、进衣服口袋,“我答应你。”
眼眶里泪水滚了几下,她抽了抽鼻子,没让它落下来。
“没有。”
一万个瞬间,他想转身回去,再敲开那道门,却又一万零一次说服自己,没有用的。
杨静摇摇头,“没事。”
出医院,他一直紧绷的心脏才往回落了一点。
杨静声音哽咽,“……对不起。”
“一年时间都不到……”
不必如今日一般,仍在黑暗里曲折徘徊,不必遍尝爱而不得的痛苦。
大约是麻药已经失效了,手上伤口开始一阵阵刺痛。
门阖上瞬间,杨静眨了一下,终于没忍住,眼泪滚落而下。
吃过饭,陈骏将杨静送回酒店。
杨静坐在柜子上,垂着头,无声抽泣。
这样张皇地站了数秒,他蹲下、身,一把捂住脸。
陈骏满头大汗地从挂号处跑回来,瞥见坐在椅子上的杨静,愣了一下。
终于,他缓缓迈开脚步。
“先不吃饭了,去前面找个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车流如织,不知道那条去往哪条路,哪条路又抵达哪个终点。
呼吸藏在发间,他低声说:“……对不起。”
陈骏点点头,伸手将杨静搀起来,“走吧。”
杨静摇了一下头,“我只有一杯水,端得太久,端不动,只能松手……等第二个人来的时候,没有杯子,也没水——这样,你明白吗?”
他是个无能为力的庸医。
陈骏手臂松开一点,“为什么?”
陈骏赶紧往前一步帮她。
头顶浅黄的灯光,照在她发上、脸上,她眨了一下眼,像是一片水光漾了一下。
陈骏扶着杨静,捏着医生开的单子去拿药。
他迈出几步,在路旁,无措地停下。
杨静神情平静,“叔叔说有点事,先走了。”
“我不用杯子,也不用你给我水。”
陈骏眼眶泛红,立在那儿,想伸手,想再去抱一抱她,想把吻落在她唇间和发上,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
他退后一步,“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手别沾水,按时吃药换药……”
陈骏轻轻地叹了口气。
走廊顶上一排明亮的灯,照得这一方空间比外面更亮。
这样,一双眼睛显得更深,也更黑。
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