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空气里一股干燥的气息,不一会儿,文件夹连同里面的报告都烧完了,只剩下几张纸片。
杨启程也没看她,往浴室走去。
厉昀有些恼火,“就不能少喝一点儿?”
“缸子昨晚回家,有说什么吗?”
杨启程招手喊了服务员,“现在就加。老曹,我告诉你,今天谁他妈不喝趴下,谁是王八养的。”
一切,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缸子舌头木了,说话不利索,“老杨,我……我给送回来了。”
杨启程倒是情绪平静,“你先定地方,我还有点事。”
难得清闲的时光,大家本是计划多玩几天,但第二天缸子就接到电话,羊城那边决定松口,愿意照着现在的报价进货。
厉昀赶紧道谢,又嘱咐缸子回去注意安全。
厉昀看他一眼,“早餐在桌上。”
杨启程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
她关上门,去沙发地上拾起昨晚上好不容易帮他脱下来的衣服,将所有口袋都翻过来,烟盒、打火机、零钱、发/票……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杨启程将他手推开,空了手里这一杯,接着去拿。
一阵风吹过,灰烬连同纸片被卷起来,从他鞋尖掠过,扑进腐败的枯枝落叶之中。
缸子乐得找不着北,拉着杨启程,非要喝个不醉不归。
杨启程发动车子,驶出去一段,往医院方向开去。
杨启程呼吸沉沉。
片刻,里面响起哗哗的声音。
缸子知道杨启程脾气,他决定的事一贯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便只得依他说的做。
杨启程抓着她手臂的手掌紧了几分,目光与她直视,似笑非笑,“厉昀……”
他瞅了瞅面前桌子上摆着的酒,“就这么点儿?”
他抬起手臂,盖住了眼睛。
满目的术语,看不懂。
至此,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一单生意算是谈下来了。
厉昀一开门,一股浓重的酒味儿直冲鼻腔,她皱眉将杨启程扶住,立时,他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过来,一时差点没站稳。
厉昀僵硬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水声,却片刻不敢放松。
杨启程转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好。”
五分钟后,杨启程换好衣服出来。
杨启程点头,去卧室拿了块干毛巾,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搭在餐桌旁椅背上,坐下吃饭。
“嗨,还是怕老婆么!”缸子趁机将他扶起来,搀着他,踉踉跄跄往外走。
厉昀沉吟,道了声谢,挂了电话。
厉昀一颗心反倒悬得更紧,暗暗深吸一口气,又端起牛奶喝了一小口,平静地说:“昨天怎么想起去喝酒了?”
她脚步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拿上自己手机,去洗手间,给王悦拨了个电话。
杨启程手肘猛得一拐,一下便挣开了。
杨启程神情如常,打了个呵欠,对她说了声“早”。
“合同签了,缸子高兴,陪他。”
缸子差点一个趔趄,恼了,“你他妈差不多得了,真打算把命折这里啊?生意谈成了是高兴的事儿,你别他妈喝死了乐极生悲——走走走,你再不回去厉昀该催了。”
许久,一动未动,像是死了一样。
许久,他没动一下。
缸子高兴坏了,看好的那批宝贝机器马上就能买回来,哪里还待得下去,当天就走了。
输入密码,解锁,短信和通话记录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信息——即便有,恐怕也是删干净了。
缸子脑袋炸疼,倒还算清醒,伸手将杨启程一拦,“咱别喝了,回去吧。”
“我认输了行吗,我是王八养的——行了行了,下次再喝吧。”缸子劈手把他手里杯子夺下来,抓住他胳膊,往上提。
“你……”
这儿附近民居都拆迁了,一片的断壁颓垣,荒无人烟。
杨启程陪着厉昀和王悦多留了一天,次日开车回旦城。
合同缸子跟人一条条又重新对过,没有任何问题以后,确定下来,只等着杨启程回来过目盖章。
拦了辆出租,缸子将杨启程先送回家。
他在附近找了块干燥的地方,蹲下/身,打火机打燃,将文件袋的一角凑近火舌,一瞬,干燥易燃的纸张霎时腾起熊熊的火焰。
关上门,厉昀将杨启程扶去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