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提前让人帮忙买的,你知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买个蛋糕多不容易吗?”
杨启程看着,一时没有转过目光。
缸子浑然不觉,说得越发起劲,“……要是今儿杨静也在这儿就好了,这丫头我有一阵没见了,倒是怪想念的。”
分明已是最亲密的关系,法律契约和世俗道德,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想要挣脱,恐怕得是积毁销骨。
她从手机里翻出一段英语演讲,插上耳机,再次酝酿睡意。
的确如他所言,只有五个字:哥,生日快乐。
月上中天,月色极冷,仿佛结了霜。
“睡吧。”
厉昀没忍住,往他手机上瞥了一眼。
夜半,杨启程醒过来。
王悦往他肩上锤了一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杨哥,你们睡了没?”
厉昀顺势靠过来,额头抵在他胸前。
缸子想要大操大办,被杨启程制止了,最后,两家凑一起,趁着这日子去了邻市的度假村。
夜已经深了,洗漱完毕之后,两人躺去床上。
诚如她那晚承诺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想他了。
她身上有一股清淡的,婴儿身上的奶香。
船似乎时刻将要倾覆,而他们恍然不觉,或者假装恍然不觉。
一整天,她掐着最后一刻发过来。
杨启程笑说:“还有蛋糕吃。”
厉昀和乐乐还在熟睡,他悄无声息的起身,批了件外套,拉开门去了院子里。
可日夜相对,却一天天过得越发陌生。
杨静从沉思中回过神,放下水杯,又慢慢地爬上床。
最后,厉昀抬头关了床边的灯,“睡吧。”
床位靠着窗,她坐起身,将窗帘掀开一角。
他看着月亮,什么也没想。
镜子里人影一闪,厉昀走进来,也拿过一旁的漱口杯和牙刷。
可人在清醒时修筑的戒备如何森严,到梦里也是不堪一击。
度假村在一个镇上,旅游淡季,车开过去一路上没见到几个人。
二十九岁生日,算不得什么重要的大岁。
这想法只起了个头,就被他自己一把掐断。
杨静摸过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三点。
即便是这样无人知晓的时刻,她也不敢放任自己去放肆地想一想他。
饮水机忘了关上,这会儿开始加热,闷响起来。
缸子乐得给自己媳妇儿交钱,嘿嘿笑说:“老婆,你真给我长脸。”
空间再次暗下来,可方才手机屏幕上的亮光还在眼前。
黑暗中,山里的夜,越发静得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短信,”杨启程声音平稳,不带丝毫的情绪,“杨静发的,祝我生日快乐。”
缸子挤进门,“打就打,废话真多。”
两道呼吸,一起一伏,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有两个孩子,路上免不了鸡飞狗跳,好在缸子善于活跃气氛,王悦又温柔细心,一路过去,也算是顺利。
他立在廊下,点了一支烟。
杨启程把后备箱里行李箱提出来,取出件外套,走过去给她披上。
宿舍里安静昏暗,有人在轻轻地打着呼。
有时候,稍有这样的苗头,便会立即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吃过蛋糕,王悦抱上曹胤,跟缸子回自己房间了。
烛火闪烁,映在她眼里,让她微微低垂的脸颊,显得比平日里柔和。
杨启程笑了,“你要是我输了,红包不还是我自己给自己的?”
两人都穿着睡衣,杨启程身上那套,是她亲手挑选的。
晚上,刚刚洗漱完毕,王悦和缸子过来敲门。
“谢谢谢谢,有心了。”
王悦把钱往杨启程面前一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我去开门!”
上面床上,韩梦翻了个身。
半杯水下去,烧灼的咽喉稍觉舒适,而她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莫名其妙陷入这自己以为已被永久封锁起来,矫情而无谓的惆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