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脏却生出前所未有的悸动。
她不知道陈家炳在北京的地址,更不想打电话问。
“吃饭了吗?”
走到三楼,瞧见放在每一层的垃圾桶了。
“那也不能放我这儿啊,你自己给人还回去。”
他盯着血型那栏,看了许久,最后将单子一叠,塞进副驾的文件袋里。
“你表情像要去杀人了,还说没事?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看。”
厉昀脸上一热。
在衣里的那只手,狠狠地捏了一把。
自暑假把韩梦从家里救出来以后,杨静与韩梦的关系较之以往更加密切。杨静以往有心事从不告诉外人,如今也会选择性地跟韩梦透露一些。
厉昀坐在床边,“我走了。乐乐八点多醒,你提前十分钟把奶粉给他冲好。要穿的衣服,我已经搭配好了,在第一个柜子里,你每天给他换一套。隔两个小时看看要不要换尿不湿,三个小时要他喂一次奶粉……”
他手指顿了一下,没抬头,门开的一瞬,沉声说:“回来了。”
韩梦往她拎在手里的袋子看了一眼,“那个人给你的?”
陈家炳声音倒是听不出喜怒,“过来吧,我大老远开车来一趟,还得亲自送到你手里不成?”
杨静瞥了一眼,立马知道是谁的手笔,“能不收吗?”
杨静蹙了蹙眉,“您找我有什么事?”
乐乐八点多醒了,杨启程正给他穿衣服,收到厉昀的短信,嘱咐他给孩子添件厚衣服。
杨启程笑了一声,嘴唇凑近她耳廓,语气里带两分调笑,“不想我?”
杨静走到窗前,“阿姨,什么事?”
厉昀把行李箱提进门,往里看了看,弯腰换鞋,“没去公司?乐乐呢?”
舍管从窗户底下提上来一个袋子,“你亲戚放这儿的。”
正筹谋布局,走日飞田,忽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最后,还是厉昀先开口,“我一会儿去把乐乐接回来。”
乐乐吃过药,玩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杨启程不敢耽搁,穿好孩子赶紧送去医院。
然而就在雨势最盛的瞬间,杨启程突然停下手,松开她,退后半步,将她衣服拉下来,沉声说了句“我去煮面”,转身往厨房走去。
杨静无法,只得签了名,把东西领走了。
杨启程醒得早,听见雨水砸在床上,噼里啪啦,整栋屋子都似要跟着散架一般。
杨启程转了个身,将她后背抵在墙壁上。
几分钟后,轻微的关门声,整个房子彻底归于沉静,只有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
车子没点火,杨启程嘴里含着烟,坐在驾驶座上,手里捏着薄薄的化验单。
杨启程没说话,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往后一按。
杨静这人平常喜怒不兴,少见有这样情绪分明的时候。
杨静没吭声。即便只是陈述事实,都能让她一阵恶寒。
杨静暗自深吸一口气,“陈先生,我并没有要求你给我带什么特产。”
第二天清早,乐乐便咳嗽起来,鼓着一张小脸,咳得满面通红。
厉昀把所有细节都交代完,一霎停了下来,似在思考还要补充什么。半晌,站起身,“那我走了,要有什么问题,给我妈打电话。”
厉昀几分仓皇,站了半晌,捋了捋头发,自个儿回房拿了身干净衣服,去浴室冲凉。
“我车停在南门这儿,你过来一趟。”
杨启程把换洗衣服,奶粉奶瓶尿布等收拾了一下,抱着孩子,叫了辆车,去红星小区找乐乐外婆。
杨启程也管不着了,赶紧把他衣服穿好,拿过一旁凉了一会儿温度正好的奶瓶,塞进他手里。
“送去他外婆家了。”
厉昀取下手腕上的发圈,把头发扎起来,“我煮点面条。”
“去了趟青岛,带回来的特产没分完,还剩点儿,你提去吃吧。”
雨又下了两天,终于转晴。
“陈骏知道吗?”
“青岛。”
杨启程平常不是没带过孩子,但真完全一个人,还是免不了手忙脚乱——乐乐是个急性子,奶嘴迟一分钟塞进他嘴里,都要哭得惊天动地。
可此时此刻,仿佛骤雨肆虐,而她是随时将被折断的树枝。
杨启程绞了块热毛巾,给他擦了擦手和脸。待他吃完了,冲了一剂感冒颗粒。
陈家炳笑问:“你没存我手机号。”
他披衣起床,打开窗户,靠窗点了一支烟。
杨静自然婉拒。
杨启程听着,没插话。
快到宿舍,兜里手机一震,掏出一看,一个陌生号码。
厉昀吃痛,闷哼了一声。
他似是带了一阵风,她被他气势吓到,一霎屏住了呼吸。
呼吸沉沉,拂在鼻尖。
厉昀一愣,还未及反应,便已被杨启程一把抱住。
乐乐兴许在做什么梦,砸吧了一下小嘴。
杨静接起来,“喂,你好……”
“没跟他说。”
仿佛在电影院看电影,情到浓处,入戏正深,头顶突然亮起几盏大灯,一时只觉得尴尬无措。
她并不以为,陈家炳这态度是在“追”,恐怕“包”这个说法更恰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