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断舍离（中）

/>     工作日，附近商场里人也很少，男装那一层几乎没什么顾客。

    往外走时，杨静特意落后了杨启程半步。

    莫名的，她就想到那年他为她报复欺负她的人，迎着巷子口走去时的背影，仿佛山岳，岿然不动。

    过了片刻，才又继续。

    杨启程看她，“没给你准备蛋糕。”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一震。

    杨静把他面前的碗端过来，“给你表演一个。”仰头，一口气喝下了小半碗。

    杨静垂眼，“……我记得身份证号码。”

    杨静顿觉尴尬。

    “要睡了，刚把杨静和陈骏送回学校。”

    杨启程目光停了一会儿，几乎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杨静犹豫了一秒，“只有一节选修，不点名。”

    杨静走到近前，忽说：“我给你买一件衣服吧。”

    杨静正要接，杨启程拎过去，“我提。”

    心知肚明的事，又何必再提。

    杨静赶紧接住。

    窗户玻璃映出她的脸，她停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盯住自己。

    杨静停了片刻：哥，我睡了，晚安。

    杨启程看她，“宿舍几点关门？”

    杨启程回复之后，过了十五分钟，杨静过来敲门。

    路上似乎只剩下他两人，被路灯拉得很长的两道影子，看起来似乎比他们实际靠得要近。

    他立即捞起来，一看，却是厉昀的短信：睡了吗？

    如果她借口今天是自己生日，要他陪她喝酒，喝醉了，会怎么样？

    手机还剩百分之四十的电，杨静没带充电器，不敢乱用。她把房间所有的灯都关上，只将窗帘留了一线，躺在床上，给杨启程发了条信息：明天几点起来？

    “不冷。”她缩了缩脖子。

    杨静解释之后，请她帮忙向明天必修课的老师请假。

    杨静憋着笑，“好喝吗？”

    导购赶紧取下衣服。

    杨静愣了一下，“好——走过去一千米，我叫辆出租。”

    杨启程回过身来。

    “她还好吗？”

    杨启程递上还没收回的信用卡，“再开一间。”

    杨启程又将电话放回耳边，“怎么了？”

    杨启程拖着箱子，杨静走在他右侧。

    很快到了十二楼，杨静暗自松了口气。

    “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的。”

    杨静呼吸放得极缓，盯着数字按钮，不去看前方反射出的杨启程的身影。

    累。

    有更苦更不堪忍受的滋味，也都得饮下去。

    “好。”

    “出去玩了。”杨静解释，顺带着观察他的情绪。

    “不算多。”

    他松了行李箱，望着杨静几步走上台阶，推门进去。隔了道玻璃门，听不见里面交谈。片刻，她后退一步离开柜台，又向着门口走来。

    “好。”

    杨启程看了几秒，收回目光，带上房门，“走吧。”

    杨启程从导购手里拿过大衣，穿上，略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杨静。

    旦城到帝都，一千多公里，她把自己流放到这么远，心却好像还是落在了旦城那条逼仄的扁担巷里。她放任自己脑海中龌龊的幻想。

    “知道。”

    杨静急忙将他一拦，“都说好了，我送你。”

    最后，杨静咬牙，扇了自己一巴掌。

    说着便要去掏钱包。

    商务套房，空间宽敞，杨静扔了包，把自己摊在大床上。

    等擦完头发，杨静从包里摸出手机。

    今日阳光很好，只是风大，气温仍然不高。

    杨启程也没问，端起便喝了一大口。

    她跟在杨启程身后，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如果这时候，她突然胃疼，喊杨启程过来，会怎么样？

    杨启程接过房卡，转头看杨静，“送你回学校。”

    在大堂续了房，退了杨静住的那间，两人出去吃早餐。

    “嗯。”

    天已经晚了，附近路上已没有几个人，行李箱滑轮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反倒最为清晰。

    杨静咬了咬唇，“行吗？算我的一点心意。”

    杨静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这一下没憋住，噗嗤笑出声。

    杨启程把手机扔到一边，又点了一支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

    杨启程看她一眼，“要你买什么衣服。”

    洗完澡，杨静把落地窗的窗帘拉开，站在窗户边擦头发。

    厉昀问：“还没睡？”

    杨启程：好。

    十来分钟，两人到了附近一个三星级酒店。

    “那你代我跟杨静说句生日快乐。”

    她不愿意跟他独处，说话是一种折磨，沉默也是，呼吸也是。

    她把房卡靠上去，“滴”地一声。

    厉昀笑了一下，“也见到陈骏了？”

    杨启程未置可否。

    “好喝啊，”杨启程把碗搁下，“再叫十碗，你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