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二三事（01）

座城，更想一个人。

    她低头看见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昏黄的路灯光拉得老长。

    然而任凭她如何逗。弄，那东西仍是软塌塌地躺在她手里，没有丝毫立起的迹象。

    他不免后悔婺源那晚为了所谓的兄弟情谊，断然否决了自己的感情，如果那时候撕破脸皮放手一搏，现在是不是情况有所不同？

    这会儿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孤寂，兴许是压力太大，他只觉得累，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沉甸甸地透不过气。

    他身上穿着学院统一发放的文化衫，版型不那么好的黑色t恤套在他身上，也丝毫不显得难看。如今衣服溜上去一大截，露出腰腹处紧实的线条。

    这段时间，他鲜少有时间去想到林阅。他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校毕业典礼上，他坐在后面，仅能看见一个后脑勺。后来散场，人头攥动，不一会儿他便失去了目标，再也找不见。

    最初全是她一个人在乱无章法地卖力，突然一个瞬间，她察觉到陈麓川似在回应，心脏骤然狠狠一跳，便抬手关了灯，紧闭上眼，将身体整个靠过去，而后手探向他腰间，停留一瞬，往下滑去。

    她费力地将陈麓川扶进酒店大厅，平价的标间已经没有了，她只得要了个商务间，花光了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

    陈麓川步履匆忙，回到自己公寓冲了个凉。出来时看见自己搁在一旁椅子上的长裤，顿了顿，走过去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只钱夹。他伸手掏了掏，从夹层的最底下抽出一张照片。

    林阅走出酒店门口，却见前方孙磊正搀着不省人事的陈麓川，问他住在哪儿。

    她的暗恋，注定开不了花。

    陈麓川犹豫了一瞬，笑答：“我有份论文还没完成。”

    她想，今天之后，他们将彻底变成两个再无交集的陌生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我不太会。”

    陈麓川似乎觉得不舒服，喉咙里闷哼一声，将她手臂一拂，翻了个身，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他讲完电话，抬头一看，看见自己车旁站了一道纤瘦的身影，望着有几分眼熟。

    这一霎，林阅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定睛一看，陈麓川的脸近在咫尺，眉峰，鼻梁……

    心脏激烈跳动，让她一时竟似无法呼吸。犹豫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俯下。身，将自己的唇轻轻靠上去。

    孙磊便没再说什么，往旁让了让，让林阅扶住陈麓川。

    林阅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而陈麓川就势将她一搂，她立时往下一倒。

    真的挺沉，压得她差点一个趔趄，勉强站定。

    陈麓川也在注视她，端着酒，默默地抿了一口。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打算推开陈麓川爬起来就此离开。

    林阅先是惊吓，继而木然，过了半晌，难以言喻的羞耻之感浪潮一样的袭来，很快没顶。她再也承受不住，坐起身捂着脸，小声而压抑地啜泣。

    走时烈日当空，回来大雪纷飞。

    陈麓川低低地嗯了一声，林阅立时烧红了脸，凭着本能，运动起来。

    房间里一片昏暗寂静，只有排气扇通风发出的声音，嗡嗡嗡嗡。

    女生聪明独立，陈麓川和她的合作分外轻松愉快。作业设计顺利完成那天，陈麓川和女生去酒吧喝酒庆祝。

    林阅呆立片刻，在床沿上坐下，伸出手，沿着他鼻梁的弧度划了一道，最后指间定在他唇上。

    学院毕业典礼结束之后，班长再次组织聚会，说大家能来的尽量都来，以后恐怕更难聚齐。一行人吃到酒店将打烊了才散场，男生多数都喝得烂醉如泥，只剩下了几个清醒的。

    后来，他渐渐适应了在美国的生活节奏，甚而生出定居的打算。就在这时，爬山时一场事故猝不及防地发生，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最终决定回国，回来不到一个月，江城下雪了。

    都是寻常年景，此刻却因为久别重逢，显出别样的意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便没再犹豫，凑上前去，含住他的唇。

    然而在冲动面前，任何理性的选择都不堪一击。

    他呼吸一停，片刻，在极度的狂喜和震惊中找到自己的声音：“林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