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r />     那个瞬间，林阅听见自己心里猛烈地跳了两下。

    林阅笑了笑。

    只不过是，再也没有遇到第二个这样喜欢的。

    林阅笑说：“你别挤兑我。”

    林阅笑了笑，点头。

    那时已到夏天，能看见他露出的小腿上，碗口大的一个疤。

    他胆大仗义，能将一帮跟他一般大的淘气孩子领导得服服帖帖。林阅每次放学时，常能见到他跟一帮朋友呼啸而过，飞快占领了家属区内那破烂的篮球场。

    末了，徐堃问她：“所以你一直不结婚，就是在等这个人？”

    后来上学放学，总能见到陈麓川，被他父亲背着，小腿上缠着一圈纱布。那纱布白得晃眼，似要一直刺到她心底里去。

    她仿佛回到了当年下课时争分夺秒叠星星的日子，一种甜蜜，一种充满期待的隐秘兴奋。

    林阅一整天都似浮在云端，自打做了决定之后，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即便是与陈麓川讨论曲线参数修改时，从赵清雅那里射来的凛冽目光，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

    自那之后，她便对何珊生出几分抵触之情。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仅仅因为私怨，就能对别人的苦痛无动于衷，甚至加以恶毒的嘲讽。

    柴薇看她一眼，“十多年时间全耗在同一个男人身上，太苦了。”

    三年不见，他如同竹节一般抽长，整个人挺拔俊秀，脸上尚带着一点儿少年独有的青竹般的蓬勃和稚气。

    林阅渐渐觉得，陈麓川跟别人不一样，他是特别的，因为那个疤，或者因为别的什么。

    林阅那时吓得腿软了，听狗吠远去，从树上下来之后就直奔回家。然而心里惶惶不定，写作业时都竖起一只耳朵留神着底下动静。

    林阅心里轻松了，笑说：“当然。”

    林阅这人不大习惯对着尚不算太熟的人谈及自己的隐私，但更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两厢权衡之后，还是艰难开口。

    要说小学五年级就产生了所谓“喜欢”的情愫，林阅觉得夸张了。那时候和陈麓川是邻居，林阅住他家住楼上。当时整栋楼里都住着三三零化工厂的职工，邻里关系都很亲近，唯独何珊与冯蓉水火不容。

    林阅笑说，“你别瞎想。”便将事情原委解释一遍。

    晚上吃饭时，林阅将从小到大的事儿大致同柴薇讲了一遍，只省去了部分于她而言难以启齿的细节。

    既做了决定，徐堃那边肯定得说清楚。距离与上回同陶美芹谈话已有段时间了，这期间林阅跟徐堃一次都没见过，每回徐堃约她，她都以工作忙搪塞过去。几次下来，徐堃那边也就沉寂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没谁能一直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不知过了多久，她便听见底下门开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冯蓉焦急的哭声。

    刚在工位上坐下没多久，柴薇就紧跟而来，手里捏了三四张请柬，请她帮忙挑个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