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麓川笑了笑，“其实国外顶尖团队里，都有很多优秀的女性。”

    单一峰似乎也瞧出来了，“林阅，你今天怎么这么沉默，见到老同学了不高兴？”

    她简单化了个淡妆，往镜子里瞧了一眼，气色确实好了不少。然而临到要出去，又一时踌躇，总觉得这口红颜色是不是太亮了，眼线是不是画得有些重。越看越不满意，正要扯出湿巾抹掉，听见推门的声音。

    喝完了，陈麓川却没有离开，索性在方才柴薇的位子上坐下。

    柴薇笑着接腔：“随意吃，反正单哥买单。”

    柴薇一愣，少见林阅如此郑重其事，一时竟无言以对，笑了笑说：“逗你玩的呢。”

    林阅心里霎时柔软得一塌糊涂，她盯住陈麓川的眼睛，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我没变。”

    正胡思乱想，肩膀让人一揽，柴薇探头凑上前来，“有猫腻。”

    她这人对自己外表不太在意，虽说出于对衰老的自然恐惧，平日里用的护肤品全都价格不菲，但对化妆一项始终兴趣缺缺。偶尔兴起涂上两笔，对着镜子一看，颇觉别扭，又赶紧洗掉。

    大约是方才喝下去的酒起了作用，让林阅也稍稍多了点勇气，能够抬眼真真正正地瞧一瞧暌违多年的陈麓川。陈麓川是今日聚餐的主角，自然被灌下不少酒，这会儿看去，他眼里已含了三分醉意。

    林阅还没来得及开口，柴薇紧接着堵住她退路：“单哥请客，特意叮嘱你也得去。”

    她慌张地往门口看了一眼，是美术组的同事。同事冲她笑着打了声招呼，林阅回以一笑，赶紧将东西揣进包里，匆匆出去了。

    这女同事叫赵清雅，去年秋季校园招聘进的公司。她十六岁上的大学，读完研究生才二十三岁。她名字秀气，人长得更秀气，偏偏编程能力丝毫不逊于公司里干了好几年的男人。

    单一峰说：“那不要紧，咱们工作室美术组还有好多条件优秀的姑娘，就怕你挑花眼。”

    单一峰开了数瓶雪花啤酒，斟了一圈，坐下来，与跟前几人边吃边聊，“林阅，你大学跟麓川一个班？”

    林阅无声叹了口气，将柴薇手臂一挽，压低了声音请求：“跟我过去吧。”

    “接着装……嗯，让我猜猜看，你跟你这位老同学过去是不是有什么？谈过？”

    林阅没吭声。

    林阅默默跟在后面，心想，这人就有这样的本事，不管到了哪儿，都能迅速成为人群的焦点。

    单一峰十分器重她，常说她是真正的天才。

    单一峰呵呵直笑，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喝酒喝酒！”

    “买了新粉底，试试而已。”

    林阅从胸腔里轻轻推出一声悠长的呼吸，心中几分窃喜，但转瞬又将这悄然滋长的情绪压了下去。

    立时哄堂大笑。王培源实打实笔直笔直的直男，就是皮肤比女人还白，说话也细声细气，是以屡次被人怀疑性取向。久而久之，王培源干脆自诩为工作室“小众群体形象代言人”。柴薇曾说：“还小众呢，男女比例三比一，一对夫妻一对基。”

    陈麓川笑问：“你杯子呢，我敬你一杯。”

    林阅忙说：“你先说。”

    到了餐厅包间，林阅闷头往最里面走，身后传来单一峰的声音：“林阅，来这桌坐，帮我们介绍介绍。”

    况且家里还有个无时无刻不对她行程寻根问底的何珊，要瞧见她化妆了，又要大呼小叫。

    菜已提前订好，不多时便上了四五道，单一峰抬手道：“来来，大家动筷子。”

    “没这回事。”

    单一峰笑说：“对对！还有个女程序，以一当三，不让须眉！”

    待她还完推车从人事部下来，大家各已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林阅见陈麓川正在打电话，趁机飞快溜回自己工位上。

    较之大学时候，他轮廓更显硬朗，眉目间少了几分少年英气，多了几分男人的沉稳内敛。

    林阅挨着柴薇坐在单一峰右手边，对面便是便是陈麓川，一抬头目光就能对上。千躲万避，还是坐了这么个尴尬的位置。

    第二天是周五，连日阴沉的天色较之前两周敞亮了些，正午时分还出了一小会儿太阳。林阅怕晚上聚餐要喝酒，便没开车去公司。

    赵清雅眼见陈麓川杯子空了，拎起酒瓶替他倒满，笑问：“川哥，你女朋友管不管你喝酒的呀？要是管，我们就少喝几杯。”

    “对对，我请客，”单一峰从口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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