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是露珠我是白马（03）

    她眼皮莫名地跳了下，往旁躲了躲。

    却见陆明潼绕着电脑桌转了半圈，整个人眼见的突然烦躁起来，他似乎是在找东西，又进了卧室一趟，半晌出来，手里拿着烟盒和火机。

    沈渔两条腿放下去找拖鞋，她闻到了烟味，很不喜欢，她自己心情也不好，没那份心神再去管别人的闲事了。

    他低下头来，就这么猝然地说道：“那就跟我谈吧。”

    沈渔愣了下。

    她无意识地转动电脑椅，咬着油条，思绪一跑偏，便觉出吞咽不下的委屈。

    男生不说话了。

    但到后来，沈渔发火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正因为他承受一切毫无怨怼，使她觉得，她不能这样不公平，他原本是无辜的。

    走回到楼下，陆明潼拿出打火机将蜡烛点燃, 举在手中, 走在沈渔身后, 替她照亮脚下楼梯。

    原本是朝他脸上去的，落下的瞬间下意识偏了些，“你有毛病么？”她眉间浮起愠色，觉得这些话荒唐得很。

    沈渔把他前后的话结合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开什么玩笑！”

    “说不准。”

    有时候实习下班很晚，回来正好撞上下晚自习回来的陆明潼，两人就一道在街口吃点夜宵，热气腾腾的馄饨，或是给料很足的鸭血粉丝汤。

    “我没开玩笑。”他目光盯着她眼睛，追踪她的视线，一点闪躲的余地也不给她，“我喜欢……”

    直到有一天，沈渔通过同事的微博关注列表，偷偷地发现了男生的微博——他倒没说谎，微博确实已经没在用了，快有大半年没更新。

    陆明潼想起去年自己发烧, 她一边恨极一边却还是肯照顾他, 心里有些异样情绪，忍不住借烛光多看她两眼，也没顾是不是视线流露得太过直白。

    一回两回是巧合，三回四回沈渔就上了心。

    陆明潼似乎非常理解她的心理，他默认，甚至纵容了她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这一年的寒假，沈渔找了一个实习，因为实习地点离清水街比较近，她就顺势正式搬了回来。

    “我是要跟他吵架的。”

    他靠窗把烟点着了，隔着半个客厅的距离遥遥地看她。

    且，他们虽是最不尴不尬的关系，却有着最切实的陪伴，因他的存在，她所有无从排遣的情绪都有了指向。

    久而久之，沈渔已经很习惯将他们分得清清楚楚，陆明潼是陆明潼，许萼华是许萼华。

    那之后有好几天，沈渔晚上上完选修课，回到清水街，总能在附近碰见陆明潼。

    沈渔扬手拍在他颈间。

    话里卑微的底色叫沈渔动容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有一下，她伸手去推陆明潼的手臂，要去开门，没想到推开了。

    “有必要？向他证明你在乎他？”

    沈渔的第二段恋情，差点开始于那年寒假。

    陆明潼看出她的恐惧，才愿意松了门把手。

    临睡前，沈渔出于好奇，把这停更了微博从后往前翻，结果在他的点赞记录里发现有个账号频频出现。

    这个男生，沈渔是清清楚楚有好感的，不管是长相还是脾性，都很对她的胃口，且她明显觉察到，对方对她也有好感。

    “认真找了？”陆明潼打断她。

    陆明潼一下子给难住了的神色，撇了下嘴角，不自然地说：“想多了。”

    便是沉默, 唯独他手里蜡烛，借楼道里微微回旋的风，火苗轻摇。

    和陆明潼的来往，也在那段时间渐渐正常。

    只是目光，是与之不相匹配的焦灼和烦躁。

    因为他比她想得更多，他也有恐惧，从发现自己喜欢她起，想过一百遍，他们之间，隔山隔海，隔心尖刺。

    “身边都是烂人也要怪我吗！我倒是想找一个表里如一的好人呢……”

    偶尔，沈渔也会深觉自己是个叛徒。当有这种念头产生，她便会克制不住冲陆明潼摆臭脸。

    她加快了脚步，陆明潼也紧跟着，一前一后地上了楼，在他家门口，他忽地伸手，捉住她胳膊，“在我这儿坐坐？”不甚强烈的询问语气。

    才有意识，少年个子高高的，落落青松一样，身上穿一件白色的粗针圆领套头毛衣，眉目雪光一般的清朗。

    说差点是因为，她及时发现了对方和异地的女友分手并没有分清楚，两人还在藕断丝连。

    他“嗯”了声，反过来叮嘱她，睡觉之前别忘了把蜡烛吹灭。

    沈渔直接撂了电话。

    他有时是在超市里买东西，有时在水果摊前挑水果，还有些时候，则显得百无聊赖，好像没什么事儿，只是在外面瞎逛而已。

    将吃了一半不到的早餐往旁一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准备给男生打电话，把这事儿聊清楚。

    “你别说话！”他更焦躁。

    沈渔笑了，心说你这撒谎的技术倒是练一练呢。

    后来的话题不拘于此，但他们之间达成了默契，什么都可以聊，只除了两家之间发生的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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