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开的那辆奔驰。
“我准备找个时机告诉你的。”
“什么事?”许母冷哼一声,“你听话乖巧的好姐姐,给你怀了个外甥,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您不信?”许棠看她一眼,“他在枝川开酒店,过来剪彩的人可比镇长派头大多了。”
“……”
许母笑了笑,“那……那挺好的。”
周险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许棠生怕许母起疑心,平日一直格外小心,晨起孕吐反应严重,她都是锁好了门,开着水龙头,盖住自己的声音。吃饭时也细嚼慢咽,只挑清淡的小菜,就怕在饭桌上没忍住。
“许杨,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自回到镇上,这还是许棠第一次见到蒋禾花,她赶紧披上外套出去。
镇上摆了摆手,“那行,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周险到了门口,见许棠正垂头跪在地上,脸色顿时一白,膝盖一躬,“咚”一声跪在许棠身边,“阿姨,都是我的错!”
“哪个?”话音刚落,许棠便反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猛地被推开,许杨站在门口,笑出两排白牙,“姐,姐夫,赶紧起来,去蒋禾花家吃中饭!”
“我昨天看见方举了,他什么时候来的镇上?”
许棠哭笑不得。
面包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三人从面包车上下来,许母带着姐弟两人进去买了晚饭要吃的小菜,出来时,发现门前不知何时停了辆大奔。
许棠仔细一想,便也明白过来了。敢情是周险专门请了镇长过来,就许母这心病对症下药——她怕人说许棠闲话,周险就让人再不敢说一句闲话。
许母这人最怕跟当官的打交道,拉着许棠就要走,谁知镇长开口笑道:“许夫人,来买菜啊。”
周险静了数秒,“骁哥是绝症,最多还能活三年,薇薇和唐虹都在陪着他。”
许棠一愣,“您的意思是,同意周险和我结婚了?”
许棠望着蒋禾花进了旁边屋里,转身回到客厅,许母恰从卧室出来,“你这个月还没来?我记得你一向蛮准时的啊。”
半小时,没人来喊他们。
许母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自然不知道什么招商引资,但唯有一点还是十分清楚的,就是镇长现在跟周险是合作关系,听语气对他还颇为激赏。
他打开房门,走去卧室,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许棠,又看了看面罩寒霜的许母,“妈……”
“……你现在是孕妇,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前几天,过来谈开石膏厂的事。”
许棠莞尔。
“……皮诺曹是谁?”
一小时,仍然没有人来喊他们。
周险低哼一声,“这还要找时机?是不是打算找个良成吉日,沐浴焚香,三叩九拜之后再跟我说?”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许母胸膛剧烈起伏,盯着地上的两人看了半晌,转身出去,将门“砰”一下甩上。
周险伸出手臂,“要不先啃一口?”
许棠眼泪簌簌往下落,而周险只紧紧抱着她,一声不吭。
许母目光转向许杨,许杨也赶紧点了点头,“妈,险哥这几年生意做得大,渡河镇果蔬收购几乎被他一人垄断了。去年猫子山不是挖出了石膏吗,我听说今年就要在镇上建石膏厂。”
“嗯,具体我也不清楚,还得问险哥。”
许母咂摸片刻,忽然反应过来许杨对周险的称呼,立即绷着脸道:“什么咸哥甜哥!”
“呸,你要是匹诺曹,鼻子早将地球大气层都戳破了。”
许棠洗完澡,正坐在卧室床上吹头发,一个没留心,许母忽幽幽闪了进来。许棠吓了一跳,“妈,你进来干什么?”
“惊喜,惊得很。”周险低头看她一眼,“你站起来,别跪了。”
“那你蹲着,等你妈进来再跪。”
“什么?”许棠关掉吹风机,抬头看着许母。
许母“哦”了一声,也没在意。
正在这时,忽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许棠鼻子一酸,“妈……”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许母的声音:“许棠,你给周险打个电话,问问他生辰八字……”
许母走到跟前,拍着她的背。许棠将这一阵撑过,抬头虚弱笑了笑,“我可能吃坏肚子……”话没说完,因她瞧见许母正冷冷盯着她,眼中怒气翻涌。
镇长便似没觉察一般,笑看了许棠一眼,“听说您家要办喜事儿了,到时候喜帖可别忘了发我一份。”
许杨莫名其妙,“什么事?”
许棠跪得笔直,“妈,许杨不知道,这事儿和他没关系。”
回去路上,许母仍在嘀咕这事儿,“许棠,我问你,周险真有这么大本事?”
第二天早上,许棠去浴室洗漱,吐得昏天暗地,似乎比往日更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肚里孩子正在长个儿的缘故。
许杨闷哼一声,许棠眼皮也跟着一颤。
来人自然是周险,赶来匆忙,喘着粗气。许杨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说道:“险哥,我姐怀孕的事你怎么瞒着不说?妈知道了,正在训她。”
许棠双手撑在面盆上,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在上厕所!马上给你!”
“你爸不会怪你的。”
许棠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情况,一时沉默,半晌才又开口,“那陈一鸣呢?”
许母莫名其妙,怎么短短几天时间,周险就成了镇长的座上宾。许棠也心有疑惑,朝着驾驶座上看了一眼,顿时一愣——扶着方向盘那人笑容狡黠,除了方举还能有谁?
许棠眼泪滚下来,“妈,我错了!我今后一定不让您操心!”
姐弟俩自小跟许母斗智斗勇,哪能不清楚许母心里已经有所松动,只要许棠和周险表现良好,再过些时日,恐怕离松口也不远了。
周险挑眉,“许海棠,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肥了,都这时候了,竟然还关心陈一鸣。”
“好,”蒋禾花点头,“那许棠姐你早点休息。”
许棠被他这几句文绉绉的话逗笑了,“现在知道,不觉得惊喜吗?”
“听见了吗?”
许棠缓缓抬起头,抽泣道:“周险,你没事吧。”
许母一愣,“你怎么了?”
许棠瞪他,“这是作弊。”
两人聊了会儿天,蒋禾花道明来意:“许棠姐……其实我过来是想借那个……”
周险勾了勾嘴角,“没事,挠痒痒一样。”
许棠嫌弃推开,“我爸看着呢,严肃点。”
许杨点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周险已松开他,扭身闪进屋里,压根阻止不及。
许棠将她送到门口,“你明天要是没事儿就过来玩。”
许母气不打一处来,下手更加不留分寸。铁质空心的竿子,一下一下砸在他坚实的背上,“咚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