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归程（01）

就是你说的，打算带回家里吃饭的人？”

    许棠一愣，明白过来这是许杨在跟她通风报信，挂了电话，立即拉着周险往回走。

    许棠想要抗辩两句，但许母早就怒火攻心，此刻说话，恐怕是火上浇油，便只低垂着都不吭声。

    周险笑得不可抑制，也不与她争辩，从袋里拿出一捆线香烟花，“你玩这个吧。”

    他深吸一口气，便将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许母。许母听及许杨中弹和许棠被虏这一节，吓得脸色都白了。

    “你给我闭嘴！早就跟你说了，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堂堂一个大学生，正经人家出来的姑娘，跟他有什么前途？你是图他长相还是图他钱呐，满地都是两条腿走路的男人，你选谁不好，非要选这么一个婊子养的小杂种！”

    “行了行了！”许母摆了摆手，“你一个大姑娘说这话也不嫌害臊！”她看了姐弟两人一眼，又抹了抹眼睛，“这事儿我自有分寸。许棠，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待着，别想跟那个……那个周什么见面。”说着，起身朝外走去。到了门口，见许杨还站在原地，“还杵着干什么，赶紧出来，让你姐早点休息！”

    一个稍微安静些的空当，许棠忽感觉口袋里手机在震动。她将周险手一拉，停下脚步，掏出手机一看，是许杨打来的。

    夜更深，似乎已到了零点倒计时的时候，许棠口袋里手机不停震动，震得她手掌发麻。

    周险看见她，轻吹了声口哨。许棠三步并作两步到他跟前，挽住他手臂，“吃饭了吗？”

    许杨看了许棠一眼，后者捂住嘴，一径地落泪。

    还没到河边，便看见一束一束烟火直冲云霄，照亮黑夜，一声声轰鸣冲击耳膜。正是化雪的时候，夜里气温极低，但许棠受了气氛的感染，丝毫不觉得冷。路过买烟花爆竹的店子，竟然还开着门。两人每样烟花都挑选了一些，装在一个硕大的黑色塑料袋里，让周险提在手中。

    许棠胆儿小，过年时走在路上尤其怕熊孩子冲她笑，冷不丁往她脚下丢一个炮仗。她不敢点火，只将烟花远远举着，然周险帮忙点。引信燃尽，骤停一瞬，烟花顿时朝前炸开。许棠吓得身体一抖，立即将烟花举起来。

    “妈……”

    两人沿着河堤，手挽着手，在漫天的烟火之中，慢慢往前走。

    周险赶紧丢了烟，抬脚碾熄，一手抬起她的脸，盯着她裹着纱布的鼻子，“怎么不舒服？是不是在哪儿撞了？”

    许杨面色尴尬，别开了目光。

    “许棠！”

    许母目光沉冷，先是定在许棠身上，转而缓缓移向周险。片刻后，她一个箭步走到许棠跟前，瞪了周险一眼，一把拉过许棠。

    许棠松开周险，堵住另一只耳朵，手机里声音似乎清楚了些，“快要到桥上了！”

    过了许久，许母渐渐消化了所有信息，“……你，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许杨讲完，再不说话，沉默地垂下头。

    两人往回走，绕过渡河桥，抄了条巷子，绕过超市，往周险家走。过了十一点，街上人越来越多，穿过马路，忽见前方聚了一圈人。许棠也没心思凑热闹，拉着周险飞快绕开了人群，而就在这时——

    “妈……”

    筷子长的一支，片刻就燃尽了，许棠觉得不过瘾，蹲下身，将整一捆一起点燃，插在河岸的泥土之中。烟花噼里啪啦溅开金色的火星，将她素净的脸庞照亮。

    许棠身不由己，回头冲着周险狠狠摇头，阻止他跟上来。

    “你闭嘴！”许母断喝，面上似罩了一层寒霜，拖着许棠，飞快往家走。

    “不了，”许棠赶紧冲着许杨使了个眼色，“许杨陪你看电视吧，不然你一个人在家怪冷清的。”

    许母正盯着魔术节目，“不看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