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火光（02）

  “姐！上车了！”许杨钻进车里，回过身来喊她。

    许棠一颗心总算落地，向药房老板连声道谢。

    “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

    掌柜的仍是上回那人，看见许棠吃了一惊。许棠也不废话，简明扼要说完情况，请求药房老板立即想办法。

    “……他救了禾花。”

    蒋禾花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棠，“许棠姐，你是不是想包庇周险？你是不是真的像红毛说的喜欢他？”

    “你会把自己搭进去。”

    这一晚许棠睡得极不安稳，夜里屡次惊醒，伸手去摸枕头下的手机，仍是没有任何信息。

    “我腿都断了，你不来看看我？”周险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许棠被一阵困意攫住，将睡未睡之际，忽听见蒋禾花稚嫩倔强的声音：“许棠姐……”

    许棠低头，脚尖轻轻踢着面前的水泥地，“我也没想当他女朋友。”

    “我不……”

    许棠黑暗里摩挲片刻，攥住了蒋禾花的手，长长叹了口气，“我也难受……”

    许棠和蒋禾花睡一个房间，她轻手轻脚打开门，却发现蒋禾花正捏着遥控器坐在床上看电视，并没有睡着。

    许杨紧抿着唇不说话。

    昏黄灯光下她低垂着头，耷拉着肩膀，一直斗志昂扬的身影显出几分让人不忍的脆弱。

    渡河桥总算出现在视野之中，许棠指挥着许杨拐了几个弯，到了上回与方举接头的药房。

    许棠不说话了。

    许棠意兴阑珊地坐在凉棚底下，耷拉着肩膀，望着被日光炙烤的白花花的马路，脑中也一片白雾茫茫。

    “姐！”许杨催促。

    等了半个多小时，蒋舅舅帮忙联系的车来了，许杨连忙将两人东西提起来，“走吧。”

    不是周险的声音让许棠稍稍有些失望，但此刻任何消息都是弥足珍贵，她将手机贴得更紧，低声问：“周险怎么样了？”

    “你能不能找到什么人帮忙？”

    蒋禾花吓得已不自觉靠到了方举身侧，周险从大石上站了起来，站直了身体与车队对峙。

    许棠耳边犹自回响着蒋禾花的指责，是以只低头沉默并不接腔。两人歇了一会儿，便复又骑上电动车，朝着水库方向驶去。

    许棠正要再说话，忽听见外面一阵引擎的轰鸣，震得房子都仿佛抖了一抖，她立即将门打开——场地前面路上停了一圈的摩托车，刺目的头灯乱闪，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蒋禾花惊讶，渐渐松了口，抬头望着许棠。

    “我等你。”

    眼看着所有摩托车都渐渐离开视野范围，朝着鹿山县方向去了，耳畔犹自留有震天的轰鸣。吓得腿软的蒋禾花回过神来，立即朝门里冲。许棠一把将她拉住，“不能打电话！”

    “我要回渡河镇了。”

    许棠缓缓按下接听，周险低沉的声音流水似地趟过来，“许海棠，过来陪我。”

    许棠不由松开蒋禾花，张了张口，“我……”

    姐弟两人又各自冲了一回澡，回屋睡觉。

    “这一点我知道，可他不适合当你男朋友。”

    回到餐馆，蒋禾花正坐在门墩前等着，看着两人出现了，也不说话，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扭身走进屋里。

    “你打算怎么办？”许杨忽然插话。

    “总有别的办法感谢他，你离他远点。”

    “许小姐吗？”是药房老板。

    黑暗中蒋禾花的声音带着一股委屈：“他抢过我的钱……”

    许杨拿了瓶冰水过来，贴上她的脸颊。许棠往旁边躲了一下，伸手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拧开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蒋禾花扭着身体挣扎，意图摆脱许棠的桎梏，许棠加了几分力道，将她抓得更紧。蒋禾花一时脸涨得通红，眼看挣脱不过，忽迅速退后一口咬上许棠的手臂。

    许棠不由顿下脚步，看着周险朝方举一招手，两人飞快奔向停靠的摩托车，翻身上车，两脚支地，一拧油门，车子一个摆尾，朝着包围圈的侧翼飞速驶去。

    许棠顾不得许多，飞快跑向周险，刚跑出去几步，周险扭头喝道：“滚回去！”

    许杨拧眉看她：“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周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