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冲动是魔鬼（七）

    她手攥紧了，漠然地瞅着自己，试图冷静下来，从一片乱局中找着条出路。

    齐简堂幸灾乐祸，“真有你的，半点好处没捞着还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你懂什么，”齐简堂发动车子，“没听过吗，宁愿在宝马里哭不愿在自行车上笑。为什么是宝马？宝马大众啊，我要是开个布加迪出去，小姑娘不认识牌子的，还以为是十几万的国产车呢。”

    程如墨回江城以后，休息了一天，周二准时上班。她感冒还没好，去见齐简堂时鼻头擤得通红。

    齐简堂走到她身边蹲下，轻拍她后背，“我说你没事吧？成天跟林黛玉一样，早让你去做个胃镜检查检查。”

    程如墨叹了口气。

    程如墨扬了扬手里的巧克力，“那我拿去吃了啊，不知怎么回事饿得慌。”

    齐简堂看她一眼，立即刹了车，“怎么了？”

    程如墨没理他，“再帮我点盘腐竹。”

    程如墨摆了摆手，“没事。”

    “谁点谁负责吃啊。”

    吃完以后，想喝点东西，程如墨看见对面有家卖冻酸奶的，有点心动，但想着大姨妈比上个月已经迟了十多天了，真吃了明天就得来，一来又要疼得哭爹喊娘……

    “怎么，怕他过河拆桥？”

    齐简堂买了瓶水过来，程如墨漱了漱口，心里舒服些了，说：“你自己试吧，我在旁边等你，汽油味闻着有点恶心。”

    程如墨望着镜子，白色的日光灯下自己脸色惨白得活像只被道士贴了符的女鬼。泪意只往上涌动，都顶着眼眶了，又叫她死死压了下去。

    程如墨第一次买这种东西，在药店门口踌躇了半天，进去之后试图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富有经验，但心里发虚又羞耻，总感觉售货员看她的眼神带着异样。但一想，指不定人家见多了，太阳底下无鲜事。

    反正这事儿刘雪芝是不能告诉的，孩子也肯定是不能要的，至于告不告诉陆岐然……

    陆岐然在路边停了车，也不看她，淡淡说：“明天一路顺风。”

    齐简堂自己相中了一辆，拉着程如墨坐上去试驾。

    她坐在马桶上，死死盯着观察区，看着对照线显示出来，而等了两三分钟，观测线并无动静。她正要放下心中大石，暗嘲自己是疑神疑鬼，却看见检测线蹦出来了，很浅的一道。

    她说完，也不敢去看陆岐然的表情，扭头走进浴室，反锁上了门。

    哭个屁哭，还有脸哭。

    “算加班吗？给加班费吗？给我就去。”

    最后程如墨干掉了三盘羊肉两盘牛肉，冻豆腐白萝卜金针菇等等若干，看得齐简堂大跌眼镜：“出了一趟差，食量见长啊，陆岐然在崇城怎么虐待你了，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齐简堂顺手抄起桌子上的文件作势要扔过去，“你掉钱眼里了吧。”

    她默默坐了片刻，起身去洗澡睡觉。

    “说你俗你还不信，你知道言情小说里男主角都开什么车吗？不是宾利就是林肯，或者布加迪迈巴赫，如今兰博基尼和保时捷都不兴写了，你还开宝马。”

    最后齐简堂拍板付了定金，潇洒一挥手，说：“走，咱们开着新车吃火锅去。”

    如果说先前还有些赌气，现在真是有些后悔了。

    程如墨大笑，“瞧不起国产车是吧，好的红旗要好几百万呢，你也就只有点勾引小姑娘的出息了。”

    正和自己死扛着，外面手机突然响了。她吓了一跳，省过神来，出去拿起来一看，是林苒打来的。不知怎的，心里那股狠劲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仿佛一瞬间从英勇赴死的刘胡兰变成了垫了几十床蚕丝被都觉得膈人的豌豆公主，她按了接听眼泪决堤一样往外涌，伸出手掌死死按住眼睛，声音却发着颤，“林苒……”

    她在门口站了片刻，说：“我得走了。”

    路上很堵，陆岐然边踩离合边踩油门，越开心情越差。程如墨看他眉峰紧锁，眉眼间一股沉抑之气，纵然很想开口让他别送了，也不敢趁着这时候捋虎须。

    程如墨在他对面椅子上坐下，“你就是喊我过来说风凉话的？”

    “你这人，惯爱口是心非，我搞不清楚你哪句是真情流露哪句得反过来理解，问你你肯定不说，只能猜了。”

    她正拿纸巾不紧不慢地擦着嘴，想到这茬动作顿时停住。

    “行了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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