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繁华落尽

    他正在画板上刷刷画着什么，看到两个女生过来了，抬眼问道：“画画么？”

    “矮油你就别装矜持啦，出来之前不就是说希望有艳遇么，这种极品错过了可别后悔。”

    “你们或许有些误会，”傅宁砚也不看齐树，开口继续说道，“我不是为了什么刻意的目的才选择这样的生活。”

    傅宁砚不说话，而沙发上的小不点站了起来，继续不屈不挠地往舅舅身上爬。傅宁砚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坐下，神色淡淡，“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齐树和傅宁书对视一眼，便也不再说话。

    气氛凝滞，只有小不点仍然不屈不挠地掰着傅宁砚的手指，试图将戒指取下来，静了片刻，傅宁砚开口说：“过几天我要出国一趟，回来会在崇城暂留。”

    段文音年前生了一场病，身体已是大不如前。和傅宁砚沿着小区的路走了片刻，就有些气喘，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歇息；傅宁砚顿了顿，微微蹙眉，在她身旁坐下。

    那是个眉眼冷峻的男人，轮廓分明，面容清隽，一双眼睛尤其深邃，一眼看去让人无端想到深海暗礁。

    远处菩提寺在葱茏的绿荫里若隐若现，薄雾缭绕，间或听见后山祈福之人撞钟的声音。河水明净，倒映着碧蓝的天空，河岸旁桃花夹堤，正是明陵市最好的时候。

    傅宁书四人留了三天，临走时，段文音亲自劝说他回去。

    傅宁砚微微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言下之意便是，这样的生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下一秒，段文音就从厨房里出来了，擦了擦手，看着傅宁砚，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又重新进了厨房。

    能让这样严肃的男人露出这种神情的女人，必然也不简单吧。绿衣女生这样想着，微微勾了勾嘴角，问：“画很好看，多少钱？”

    白衣女生立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真的哎，我们过去画个画吧。”

    “你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固执，脑子不肯转弯。”段文音仍旧神情淡漠，“四年前那些事，虽说因你而起，但你如今这样，也有些矫枉过正了。人死不能复生，你总得往前看，这么陷在过去，终究不是个事。”

    “我知道你是因为苏……”

    两个女生从客栈出发以后去了河边，这一带是旅游纪念品的集散地，小摊贩都支着一个板凳，脚旁边立一个收音机，一边听着歌，一边守着摊子。遇到有人过来就招呼一声，也不强行推销。

    男人放下画板，将酱油瓶子高的男孩儿单手抱了起来，朝正歪躺在客厅沙发上猛按遥控的男人看去，“你真是喜欢不请自来。”

    话音刚落，傅宁书就从厨房里出来了，她仍是留着沙宣头，肤色却白了许多，看着很年轻，丝毫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齐树不由伸手，拍了拍傅宁砚的肩，“你总不能在这个地方躲一辈子吧，你看，我都去崇城工作了。”

    “要死！我有这么饥渴吗？”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面上现出一抹浅笑，“是，结婚四年了。”

    两人一边蹲在地上挑选琳琅满目的纪念品，一边相互调笑着。最后两人挑了几个镯子，两个骨簪，付钱以后手挽着手，继续有一搭没一搭逛着。

    傅宁书走到近前，“父亲最近身体也不好了，他还是希望你回去看看他。”

    “那你走前面……”

    他并不认为这是矫枉过正，只不过走了一圈弯路，蓦然回首才了悟自己真心所求。

    齐树无法再劝，几分气闷，抬头看着电视，不再开口。

    男人换了一张画纸，也不废话，仔细看了绿衣女生几眼，抬笔便画了起来。画画途中，他一直紧抿着嘴，也不说话，只是偶尔抬头来观察一眼。

    傅宁书微叹了口气，知道这已是傅宁砚最大的妥协，多说已无意义，站立片刻，便又转身回到厨房。

    四年后。

    那时晨光微明，从窗内照进一线，就在那刻，他便觉一切执念贪念都只是大梦一场，梦醒之后，才是真实人生。

    傅宁书走过来，“你老是不回去，我们只好过来了。”

    男人过了桥，一路穿过繁华的闹市，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住宅。正要敲门，门咔哒一声打开了，一个约莫两岁的小男孩紧紧抱住他的腿，声音甜甜糯糯地唤他：“舅舅！”

    齐树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可是已经过去了四年，你总不能……”他往傅宁砚的手指上看了一眼，换了一个稍显委婉的说法，“你还有自己的生活。”

    傅宁砚将外甥放到沙发上，跟傅宁书打招呼：“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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