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义不容辞

世纪只有五十多平米的老旧房子里，傅宁砚一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这件事不但发生了，而且还悄无声息连他自己都毫无觉察。

    苏嘉言心下疑惑，朝着书房走去。

    “不算什么？这可是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啊嘉言！——懿行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

    一种不祥的预感一时笼上心头，苏嘉言飞快地翻看着，后面还有傅宁砚送给她之后就一直停在车库里的兰博基尼的照片；他们相处的各种抓拍，每一张里面她是面色不豫。而翻到最后，却是傅宁砚与赵珊珊约会的照片。

    “嘉言！”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陈梓良的声音。

    苏嘉言闭眼点头。

    “谢谢，”苏嘉言看着傅宁砚，目光诚恳，“你的规划很周到，我……我代师傅感谢你。”

    “嗯……”傅宁砚拖长声音慢慢悠悠回答，“大多数时候是它和我过不去——大家都说宁愿去喝刷锅水也不喝我做的蛋汤。”

    “……同时今后还会有一笔专款……嗯，你刚刚说什么？”傅宁砚抬头。

    苏嘉言率先吃完，就去卧室帮忙傅宁砚搭配出门要穿的干净衣服。等她配好拿出来时，餐厅已经没人了，而桌子上收拾得干干净净。

    “就是因为这样，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剧院垮掉，”苏嘉言解释，“这是师傅一生的心血，师傅一手把我和懿行拉扯大，我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黎昕听见她的声音，怒火好似一霎被点燃了一般，他抄起正在翻看的东西一把扔到苏嘉言脚边。

    “谢谢。”苏嘉言看着依然在详细说明的傅宁砚，突然低声说道。

    “他不会接受其他任何条件，不然我不至于非要走到这步，师兄，你别告诉师傅，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况且，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你就当是……我在谈一场注定失败的恋爱吧，”苏嘉言垂下目光，“我保证，用不了多久傅宁砚就会对我失去兴趣。”

    “西红柿炒蛋。”

    “三少？”

    “你别说了。”黎昕打断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无法接受……”

    苏嘉言简直要被他打败了，掩嘴哈哈大笑。

    “蛋炒饭。”傅宁砚坦然回答。

    “不知道是谁说过最喜欢我牙尖嘴利的模样。”苏嘉言立即反击。

    院子里有几个演员正在咿咿呀呀练功，见苏嘉言过来了立即停下来打招呼。苏嘉言笑着一一回应，问：“大家见到黎师哥了吗？”

    那是一份订立成册的文件，第一页翻开就是栖月河的别墅。

    “我当然生气！”黎昕声音沉痛，“你为什么不跟我和师傅商量就擅做决定？你让我和师傅有什么颜面面对你！堂堂两个大男人守不住一个剧院，居然要一个女人去……去……”他一时说不下去，重重叹了口气。

    “三少，你去换衣服吧，我自己来。”

    “水煮蛋，水煮荷包蛋，虾仁蛋汤……”

    “可以了！”苏嘉言笑着打断他，“你专程和蛋过不去吗？”

    “将现在的演出厅改建为形体房，然后在剧院旁边依照现有建筑的样式与规格建一个更大的演出厅，面积是现在的两倍。中北区的戏曲民俗博物馆会在剧院附近选址建立昆曲分馆，而这条路走出去，”傅宁砚在用手指餐桌上大致比划附近地形，“以现在的精舍书城为中心，规划为CBD，这样剧院就会位于商务区的辐射范围。”

    傅宁砚也有几分歉疚，毕竟此事因他而起。他披衣从起身，“我可以找到他正在实习的地方。”

    “……还有呢？”

    ——

    “总有其他办法，我们去跟傅宁砚谈条件。”

    苏嘉言紧咬着下唇，“师兄，你听我解释……”

    傅宁砚眸光微敛，也便不多说什么，起身去浴室洗澡。而苏嘉言则是去厨房准备早餐。

    明知这就是猎人布下的陷阱，然而在这样的对视之中，却又不自觉地被吸引，几乎想要孤注一掷，纵身而入。

    苏嘉言心下一惊，连忙弯腰拾起来。

    傅宁砚目光也沉下去，一言不发地穿好衣服，带着几分不悦离开了房间。

    “师兄，你别自责，是我的错，我是怕你和师傅担心，再说当时情况紧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苏嘉言急忙解释。

    黎昕静静听着，片刻之后他突然摇头，“我不和你讲道理，免得被你绕进去。反正无论如何，决不会要你一个女人来做牺牲，”他说着紧紧扣住苏嘉言的手，“走，带我去找傅宁砚，我和他说清楚。”

    “如果不是现在师傅的来往信件都是我在处理，这东西就要到师傅手里了！”黎昕重重一拍桌子，“我是在疑惑你怎么从来不肯带傅宁砚回来见我和师傅，每次提起你总是推脱他工作很忙。”

    傅宁砚也不在意，微微耸肩收回目光，“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吃饭的时候，傅宁砚和苏嘉言说起剧院改造的计划。

    苏嘉言推开门，只见黎昕正在飞快地翻着什么，一贯温和带笑的脸上此刻正泛着怒意。

    傅宁砚立即弯起嘴角，深邃狭长的眸中也染进清透的笑意，然而他嘴上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受到了鼓舞：“我只是一贯对自己的工作有些完美主义而已。”

    “但是看着你和这种男人在一起，一天我都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