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他去哪儿了,下午的火车,他这会儿应该收拾行李要回去了啊。
“说什么。”
“你是阿怀。”
边边随手推了顾怀璧一下,却没想到,少年在她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秒,他将她重重扔在床上,然后附身压了上来。
边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榛色眸子,感受着他嘴里呼出的炽热气息,紧张地地问:“你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忽然……”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边边面前做任何想做的事。
那一晚,小巷里久久不绝的凄厉惨叫声,惊扰了每一个小镇居民的好梦。
即便是风云见惯的外公,似乎也想象不出这般血腥残酷的画面。
每拔下那傻子的一根指甲盖,他们都会叫嚣这样一句,而那傻子流着眼泪,奄奄一息的时候,嘴里胡乱喊着狼……
“妈的,他、他不是疯子吗,他说真的啊!”
“我问你话呢。”
她的手不住地揉着顾怀璧的耳朵,轻轻地安抚他的情绪。
边边恼羞成怒,又觉得心慌意乱,甩下一句“那你就吃了我毁尸灭迹吧”,然后匆匆跑下楼。
几个男人不住地揉眼睛,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直到那头狼从屋檐上一跃而下,稳稳落于小巷中,朝着他们缓步走来。
顾怀璧从来未曾这般哀求过什么,但现在的他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狼。
她走到他身边,帮他收拾着衣服裤子,装进书包里。
可是在水乡小镇短短数日,顾怀璧却感受到这些来自于陌生邻里间的温暖和善意。
“哐”的一声,楼道间发出沉闷的声响,边边绊了一跤。
边边被他骤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挣了挣,却能感觉到少年整个身体都在颤栗,那种由内而外无法控制出来的……颤栗。
无论在任何时候,陈边边对顾怀璧的容忍都是没有底线的,这一点,顾怀璧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感受到了。
狼嘴角微掀,尖锐狰狞的獠牙反射着冷寒的月光。
他没有收,沉着脸一言未发地离开了院子。
“我会吃了你。”
如若他真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一天,顾怀璧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边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自小到大都是这样,顾怀璧和这个世界是那样格格不入,这个世界的所有规则仿佛都不适用于他。
这个世界施予他的善意少之又少,自小到大,所有人都因为惧怕而厌恶他。以至于他长年封闭在自我的世界了,冷漠而极端。
背后一轮清冷的弯月,悬于夜空。
“笨蛋啊。”边边将他的脸推开:“陈边边是顾怀璧的贵女,当然不会离开啊。”
她呼吸一滞,连忙背过身去,捂住眼睛。
边边决定忽略刚刚发生的一切,反正两个人以后也不会常有机会这般朝夕相处。
“你不会真的吃我吧。”
“我刚刚都看到了!”
段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蓦然瞪大了眼睛。
“真该把他弄死。”
她敲了敲隔壁的木板隔层,少年没有回应。于是边边撩开帘子,看到顾怀璧的床单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一夜未睡。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边边总是能够很快接受。
“是你做的,对吗?”女孩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昨晚的事……”
炽热的呼吸撩她的耳根,她全身都哆嗦了起来,阵阵酥麻感窜上了脊梁骨,脚趾绷得紧紧的。
依旧没有回应。
“或者把他的舌头割下来,老子听到他的声音都心烦。”
忽然,顾怀璧感觉到自己耳朵被她凉丝丝的指腹轻轻揉了揉。
她永远是他心底最美好的一处所在。
她战战兢兢地望着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他做了那样可怕的事情。
顾怀璧将书包拉链系好,没有回答。
那天晚上,少年独自倚在窗台边,手臂撑着后脑勺,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一夜无眠。
朝阳透过窗框斜射进来,他身形笔直修长,冷白瘦削的一双手慢条斯理地系上纽扣,将他那均匀的腹肌、胸肌、还有那漂亮的锁骨藏于衣下。
顾怀璧那深邃的榛色眼瞳,深深地凝望着她,平静地说:“你只要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顾怀璧凝望了她许久,忽然附身吻上了她的唇。
边边感觉呼吸都慢了半拍。
然而,她话刚说出一半,惊诧地发现顾怀璧耳后长出了一圈深色的绒毛,随后,他的脖颈也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长出了毛发。
这是个无底洞,一旦他沾染了鲜血,无论是五感还是欲望,都会放大数百倍炸开,就像昨晚,他撕裂了他们的手骨,还想要撕裂他们的喉咙……
像是回应,又像是安抚。
“可以怕我,讨厌我,但是不能离开我。”
顾怀璧看了看那挂黑乎乎的腊肉,他知道,阿松家过年都舍不得取下这挂腊肉吃。
“真的是很可怕。”女孩嗓音柔柔的,带着淡淡的沙哑:“吓坏了吧。”
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段鹏撞上他,骂了声:“操!不看路啊!”
他那晶蓝色的眼瞳映着夜色,静极了。
他的身子越发颤栗了起来。
身后,少年望着她的背影,沉声道:“我顾怀璧说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顾怀璧胸膛微微有些起伏,望着她,眸光愈深了。
……
他的眼白处泛起了不少的红血丝,身上的戾气越发浓烈,整个人都处于某种丧失理智的状态。
顾怀璧跳下窗台,来到边边床畔,附身在她耳边轻嗅了嗅。
“你……换裤子怎么就不提前说一声!”
或许,他会在血腥与欲望中一点点迷失自我,变成黑暗中真正茹毛饮血的“怪物”。
边边晃眼看到了他的两条肌肉感十足的长腿,长腿之上的三角区域挂的是运动型内裤。
“小顾,这些日子多谢你和边边陪阿松,我听边边外公说你就要回城里了,婶子家里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你把这挂腊肉带回去吃。”
顾怀璧慢条斯理走下楼,拎着裤脚坐到她身边。
她从包里摸出了一沓报纸卷的腊肉放到桌上。
“告白。”他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顾怀璧加快步伐走过去,只见女孩坐在楼梯上,皱眉揉着自己的手肘处。
第二天,边边醒来,感觉脑袋感觉异常倦怠。
赵婶也来了,连日来为了阿松的事,她憔悴了不少。
他最后的底牌,最不可说、最不能示人的一面,都在她面前展露无遗。
边边愣愣地伸出手,摸到他颈项那一圈绒毛,那样的触感异常熟悉!
边边赶紧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出去找找他,没想到刚穿上外套,便听到隔壁传来响动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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