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边边缩回手，心说不碰就不碰，谁稀罕碰他呢。

    边边心里一喜，连忙跟上去，心说天黑了才好呢，可以看江城的夜景。

    杜婉柔站起来面向他，冷声说：“当人还是怪物，选择在你。”

    顾怀璧从包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口罩给自己戴上，遮住了半张脸，轻飘飘的刘海垂下来，掩着他那双漂亮的榛色眸子。

    “你真的不要吃个烤串吗？”

    很快，顾怀璧也被几个花园的安保人员带进了前厅。

    她的手攥着衣角，低垂的眸子里透着委屈之意：“我是小地方来的，可能不是经常见到这些。”

    边边刚走进花园，佣人周婶匆匆跑来，担忧地对她说：“边边小姐，夫人的花厅等你。”

    边边紧张得不行了：“啊！要到最高了！”

    顾怀璧一个人站在街口等她，边边吹着滚烫的土豆块，想着快点结束战斗，不让他久等。

    “但我能带你进去。”

    顾怀璧立刻退后两步，低头捂嘴，呕了一下，像是真的反胃了！

    男孩和女孩踩着月色回家，边边跟在他身边，好奇地问他：“风景好看吗？”

    边边向小姐姐道谢，并执意留了她的联系方式，说回去就把钱还给她。

    顾怀璧嗅到这些油炸类食物的味道，都快被熏吐了，他将口罩往上拉了拉，沉声说：“不吃。”

    顾怀璧看着她，面无表情说：“虽然不常出来，但我不是没见识的人，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坐个摩天轮就这么激动。”

    顾怀璧将绣花零钱包扔给她：“下次吧。”

    “顾怀璧，你想不想吃不吃油炸土豆？”

    顾怀璧落于身侧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他漆黑的眼底蕴了一层寒意。

    边边抬头望了望高耸的摩天轮，摩天轮上已经亮起了霓虹灯，红的、紫的、蓝的……好漂亮的。

    “顾怀璧，控制你的脾气。”

    边边嘴唇哆嗦了一下，点了点头。

    ……

    顾怀璧揉了揉鼻子，转身离开。

    顾怀璧的手猛地攥紧拳头，他知道，杜婉柔想用这样的方式牵制他的行动。

    他用鼻音不情愿地回了一个：“嗯”

    花厅里，杜婉柔还穿着今天出席活动时的礼裙，连发髻都还没能拆下来，她看了边边一眼，倒是没有责怪她，只让她在边上候着。

    “又像以前一样，把我关在车里？”

    她又摸出了零钱包，从里面翻出全部的钱，一块五块居多，十块的就几张。

    摩天轮到达最高的顶点之后，开始慢慢下降，边边打量着顾怀璧，他真是全程淡定啊，一点都不害怕，也没有很兴奋的样子。完全不像很少出门的十三岁男孩，也不知道他在矜持什么，出来玩，就是要尽情尽兴才痛快啊。

    “风度个屁。”

    虽然边边是水乡小镇来的，但也去电影院，爸爸也带她去玩过游乐场，还坐过摩天轮呢。

    “边边已经承认错误，但顾怀璧你的错误更加严重，我说过多少次，你想出去应告诉我。”

    边边知道郑想容的嘴巴很不积德，但她赶时间，并不想和她们争辩，只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边边攥着表不肯松手，任何大人想靠近她，她都警惕地说：“你们这样，我……我报警的！”

    “那是我顾氏地产的写字楼。”

    “是我逼她带我出去。”顾怀璧望着杜婉柔，冷笑：“跟在我身边，她就得听我的，不是吗。”

    边边觉得，这位顾少爷虽然有些行为失常，譬如翻窗爬墙吓唬人……但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保持克制，自制力远超同龄小孩。

    边边看了看时间，现在去坐摩天轮，可以看到整个江城的夜景。

    郑想容看到边边，脸色变了变：“你怎么在这里？”

    周围几个女孩被吓呆了，尤其是郑想容，她认出了那双邪恶的眸子，正是那日吓唬她的顾怀璧，吓得缩在角落全身发抖。

    杜婉柔看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根本不怕挨打，他的体质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对付小孩子的温柔“体罚”根本威慑不了他。

    两人很快来到了公路边，边边抬头，见顾怀璧嘴里嚼着根青草茎，一副轻痞的模样，完全不像清贵的豪门少爷。

    ……

    顾怀璧皱眉，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感觉心里莫名有些……堵堵的。

    就在这时，边边对面走来几个女孩，女孩们簇拥在正中间的……竟然是表姐郑想容。

    “不够。”

    “没了？”

    他很不愿意被人觉得无知，因此，当边边这样兴奋地拉他去坐从来没有坐过的摩天轮，他产生抵触情绪了。

    顾怀璧其实很不能理解这小丫头的心思，一块表没大不了，仅是用来看时间而已，他柜子里还有很多，都是家里亲戚朋友送的。在他心里，这价值还抵不上他的兽头面具。

    这也太可怜了吧。

    只能算了，这点钱，连一个人的费用都不够支付。

    “想容，这是谁啊？”

    郑想容的姐妹淘拦住了边边，凶巴巴说：“敢做不敢承认吗，当心我们把这件事闹得全校都知道，你这个乡下人是怎么不要脸地抢别人的东西。”

    她一小土包子居然还说他蠢，顾怀璧挑了挑眉，巴掌惩戒地拍了拍她后脑勺。

    “你怕被人认出来吗？”边边好奇地问。

    顾怀璧当然会每天都呆在上面，如果将来他足够优秀脱颖而出，继承顾氏地产的话。

    “这还不够。”顾怀璧说：“我想站在更高的地方。”

    边边还搞不懂他呢！他才不是正常人吧！

    杜婉柔察觉自己失言，却也不想再和顾怀璧争执什么，她太知道自己的儿子的性格，如果他真的动了怒，情形会相当糟糕。

    “作为男孩，你是不可以对女孩动手啊。”边边见他好像是真的不懂，于是耐心解释道：“因为男孩比女孩力气大，所以不可以欺负女孩的，不然很没有风度。”

    连边边都吓呆了，她虽然知道顾怀璧行为出格，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无所顾忌。

    顾怀璧冷漠地睨了她们一眼：“这就过分了？”

    边边走过来，拉起顾怀璧的手：“不要磨蹭啦，我先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我们再去坐摩天轮。”

    倒是边边，她很少逛商圈，尤其是来到小吃一条街，她眨巴着黑眼睛，眸子里都冒光了。

    ……

    从大宅出来不过几百米便是市中心，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本来以为顾怀璧知道的东西不多，所以她可以绘声绘色地向他描述她眼中的大千世界，一路都很兴奋，叽叽喳喳地跟他解释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而少年一路沉默。

    “不是。”顾怀璧揉揉鼻子：“太臭了。”

    边边激动了起来，绘声绘色地向顾怀璧描述摩天轮的神奇。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罚你了。”

    她之前跟小姐妹们炫耀自己去过王府花园，同时还把边边狠狠diss了一顿，说她抢走了自己的机会，哭着闹着，臭不要脸硬要搬到顾家。

    他转身，拉着她重新来到售票口，摘了手腕上的机械表放到售票柜上：“用这个，换两张票。”

    “这还不够高？”

    他目光放肆不羁地望着她，俨然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这种大公司安保很严格，能放你一个小学生进去看风景？”

    他话音未落，后面立刻有排队的游客说：“既然不合规矩就算了呗，小孩，我帮你买票！你把表卖给我！”

    郑想容没好气地说：“我妹。”

    “别走啊，你今天一定要给想容一个交待。”

    “那你想做什么啊？”

    他踢开了脚下的碎石子：“随便。”

    “如果你还没有太无可救药，就应该在意。”

    “带我去你家。”顾怀璧眼底透出渴望：“我想看看高山和森林。”

    “别碰老子。”

    顾怀璧没有回答，任由她自顾自地发表感叹，虽然叽叽喳喳有点吵，但是……在这百尺危楼之上，倒也不觉得孤独。

    边边立刻将手表夺了回来，退后两步，防备地看着这些眼冒精光的大人：“我们……我们不玩了。”

    顾怀璧将表揣进包里，漫不经心说：“搞不懂你这家伙。”

    “你吃不吃炒酸奶？”

    “心机真深呢，为了住进顾家大宅，抢走想容的机会！”

    “你是不是疯了啊，这块表的价格，买下这个摩天轮都够了！”边边压低了声音，迫切地说：“不要做蠢事！”

    “一看就是小白莲，婊里婊气。”

    “哎，我还以为你没见过呢。”

    边边说：“你想去哪儿。”

    想来……是很不高兴了。

    女孩们大喊道：“欺负女生，你也太过分了吧！”

    “好吧。”

    顾怀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望，漫不经心道：“那栋楼你进不去。”

    边边吸吸气，周围什么味道都没有，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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