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动手

“坐。”

    “挂个围巾再走，外面冷。”

    “脱下这身衣服，这叫见义勇为，就算你把他揍得鼻青脸肿，我也要夸你干得漂亮。”

    姜仲晨轻哼一声：“是他喝醉酒，动手打女人，我上前阻拦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他了。”

    母亲不再阻拦，只说道：“那早点回来。”

    “怎么要走？”

    万达广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即便是除夕夜，广场商家也完全没有停店歇业的打算，每家店现在都是高朋满座，熙熙攘攘。

    然而这对母子却尤为沉默，脸上严肃的表情仿佛是在看新闻联播。

    那醉酒闹事的男人语气不善：“你是他领导？”

    “警察同志，你们听到了，我根本没动手，是这个实习生先动手。”夹克男咋咋呼呼说道：“警察打人，这得坐牢吧！”

    “大过年的，你以为我想在这里跟你们跟你耗？”

    “是，我让他回去，他不乐意。”

    “没那么严重。”秦林警员走过来，说道：“小姜，过来给这位同志道个歉。”

    夏微瞥他一眼，难得他脸上能挂着如此真挚的笑容。

    姜仲晨微张开嘴，要说些什么，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夹克男骂骂咧咧的声音：“人呢！都去哪了！你们是不是要包庇那实习生？”

    陆凛认同他的话：“是。”

    “实习生出事，也劳烦不到你，那实习生的上级呢？”

    “你歇着，难得回一趟家。”

    “实习生？你他妈逗我呢？”

    姜仲晨端着杯子，看向陆凛：“陆陆哥，你不怪我？”

    “……”

    母亲把围巾拿出来的时候，陆凛已经离开了家门。

    母亲端着一盘烤花生米出来的时候，陆凛已经穿上了外套准备出门。

    “不好留你一个女同志在这边。”姜仲晨如实说。

    却在这时，窗外有女孩急匆匆地跑过来：“警察同志，前面有人在打架！”

    姜仲晨无伤大雅地笑了笑，倒是让她觉得刚刚的话太生硬。

    姜仲晨还有些不大乐意，但是不好驳秦林的面子，正要开口，夹克男却说道：“道歉有用，还要你们警察干啥？刚刚他打我那一下，我现在还有些头晕，说不定还有脑震荡。”

    “大过年的，叫谁这时候都不好。”

    夏微目光追着他，在他望过来的一瞬间，立刻移开。

    尽管他年纪还小，但是个子高大，双腿敞开坐在小凳子上显得有些委屈，大腿两侧的裤子还紧绷着。

    “女同志怎么了。”夏微脸色稍许有些沉：“我一样能应付。”

    陆凛沉声说：“然而穿上它，在你控制不住情绪要‘伸张正义’的时候，就要三思而后行，有没有其他更妥善的方法解决问题，这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你身上这件衣服负责。”

    值班室约莫二十来平，不大，周围摆放着几个暗灰色的柜子，储放值班人员的物品。靠窗有两个破拼接在一起的书桌，玻璃窗户上安置着对讲扩音器，时刻接待来访的人民群众。

    “刚刚陆队来电话问你。”她扬了扬手机：“叫你快些回家吃年饭。”

    陆凛自然而然挡在姜仲晨面前，侧头问夏微：“谁先动手？”

    姜妍大步流星走进警局，掷地有声地问：“你要追究谁的刑事责任！”

    “姐夫……不是，陆陆哥，我是不是闯大祸了？”姜仲晨刚刚一身硬气，不过此时面对陆凛，便有些露怯，毕竟还是没长开的半大孩子。

    “你还想动手是不是，来啊！打啊！警察打人嘛，老子一告一个准。”

    陆凛目光扫向姜仲晨：“动手了？”

    “他动手了。”夏微还欲争执辩解，陆凛却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说话。

    恰是这时候，陆凛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夏微打过来的。

    今年27，夏微想了想，并没有说这话。

    “局里实习生出了点事。”

    “不知道，我也不想他呆这儿，这家伙……”

    家暴这种事，他们以前也遇到过不少，绝大部分妻子都会袒护施暴的丈夫，最后反而搞得民警里外不是人。

    “怕你啊。”姜仲晨哼哼。

    陆凛说：“你见义勇为，怪你什么？”

    夏微耸耸肩：“今晚总得有人守着。”

    警队上下，对陆凛还是心存敬畏，顶头的领导亲自打电话来询问了，她压力不小。

    “那陆队，就这样吧，我回去值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