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开

醒知道他再说什么，闷声道：“我怎么晓得，我又不认识你的第一人格。”

    走到阁楼窗边，窗框已然破旧不堪，玻璃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雾蒙蒙，有一半的玻璃已经没了，足见这栋宅子的陈年老旧。

    这声音，听得她心头悸动。

    商戒话音未落，只见好几辆黑色的奔驰车驶入了公园，明黄黄的车灯刺得她眼睛生疼。

    江醒醒坐在床边，抚摸着柔软的床单面料，说道：“我大概就是单身太久了吧，总是一个人，难免会胡思乱想。”

    她虽然怀疑过他，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她对他的怀疑和戒备也日渐消失了，关于兄长的部分，他说得那样真挚，很难想象那些都是他编造出来的。

    明瑾的声音戛然而止，倏尔改口：“哦，我的意思是，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希望如此。”明瑾无奈地说道：“你跟那男人啊，我看没戏，不管他现在多喜欢你，明天一觉醒来，就变回那个过去的商戒了，能不能记得你都说不准呢。我查过资料，这种病是能治好的，通过药物长期控制，有些人永远都没再犯病了。”

    “能……能别走吗。”

    “我认识的商戒就一普通男人。”江醒醒想了想，又道：“不对，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大男孩。”

    “我走了。”

    到头来终究还是孤独的一个人。

    “哎哟喂我的妈呀！”她拎起红色的那盒：“这什么玩意儿啊，单身狗可经不住这刺|激。”

    “什么鬼。”

    “陆少爷会用别人剩下的？”江醒醒不顾明瑾心疼，把他剩下来的东西都扔了，一样不留，就连他平日里最喜欢抱的软枕都扔了。

    江醒醒默默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了菜刀。

    “还真是有男人了啊，看看，刮胡刀、烟杠、还有没抽完的万宝路。”明瑾走到阳台边：“还晾着男人的短裤，这size，最大号的吧。”

    明瑾和明珏两姐妹，还有好事的陆无缺，三个人从门缝后偷偷地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直到江醒醒进来，他们各自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有精神病，万一、万一他欺负你怎么办！你想过后果没有！”

    江醒醒此刻哪里管得着什么成不成名的事情，她用力攥住了商戒的手，想说的话还有好多好多，全部堆积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用那惶恐的眼神看着他——

    “商家只有一位独子，就是商戒，根本没什么囚禁他的兄长，都是他编出来骗你的！”

    吱呀，吱呀。

    秋千发出陈旧枯腐的声音。

    江醒醒：……

    他说完便放开了她，转身走上了黑色的轿车，决绝地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明瑾抓起抱枕扔她怀里：“昨天晚上某人睡着以后，抱着老娘又抓又挠，一口一个商先生。”

    “我想在楼下给你叫辆出租车，直接送你去商氏集团大楼下。”

    “我刚刚，学得像吗？”

    “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商戒对江醒醒说：“如果回去，那个该死的劳伦斯，会逼我吃药。”

    她惶恐无助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商戒的心，过去也经历了不少磋磨，心都没这么痛过。

    而就在这新的一天清晨，江醒醒一本满足地醒过来，睁眼便迎上来明瑾厚厚的黑眼圈，鄙夷地看着她。

    因为志趣相投，这么多年相依相伴，明瑾是江醒醒最好的闺蜜。

    江醒醒那样地相信他。

    他突然一把揽住江醒醒，将她脑袋按进自己的胸膛，抱了抱她，望向劳伦斯，沉声说：“我带她回去，行吗，就这一个女人，我这辈子只要她。”

    “没有没有！”江醒醒费劲地辩解：“那晚就是开玩笑随便一说，你都看见了还没拆封呢，他酒量不行，喝两杯就醉了，什么都没做成。”

    江醒醒用衣袖揉了揉眼睛，倔强地说：“谁哭了，我就眼睛痒。”

    这么快就来了！

    “我就没见过你比还浪的女人。”

    江醒醒长长地叹息一声，转身回屋。

    不等江醒醒说话，明瑾帮她回答：“还真是可惜，看那男人的身材，屁股那么翘，肯定带劲儿。”

    明瑾看着江醒醒：“哎呀我的傻姑娘啊，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位商家少爷了吧。”

    “你回去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

    江醒醒连忙伸手躲过，收好藏柜子里。

    他寂寞的身影让江醒醒心里难过，她本来想不理他，为他的隐瞒生一会儿气。

    商戒垂着眸子睨着她，眸子里带了些许疼惜和不舍：“那样的情况，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我真把你昨天的模样录下来呢，让你自己看看，白天一本正经江醒醒，晚上是怎样想男人的。”

    江醒醒站在江致的办公室门外，背靠着墙壁，还在消化他刚刚说的话——

    商戒点了点头。

    跟她吵架拌嘴抢遥控器，或者两个人窝在沙发里撕逼打架，每次他都被她做在身上揍得嗷嗷叫……

    但他还是走了，就像美好的梦境总有醒来的一天，她也应该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气，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奔驰车停在两人面前，里下来好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里面还有商戒的私人医生，金发碧眼的劳伦斯。

    江醒醒背起了自己的斜挎包：“那我就先回去了，短时间秦怀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好啊。”

    却又受不了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顾一切地跑下了楼，抓了伞跑到他身边。

    ……

    商戒站起身，顺手理了理江醒醒的衣领，望着她的眉眼无比温柔：“你记得去找我哥，捧你成名对他而言，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他会帮你的。”

    热闹啊。

    她捏着嗓子学着江醒醒的调子：“商先生你不要走，呜，商先生我什么都给你，商先生你好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