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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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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悬蹲下身赞赏地摸着它的脑袋:“有多小?”

    “拍睡觉,这不好吧。”李悬扶额。

    “吱吱吱。”

    怎么睡呀?

    林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遥远荒僻的小山村,睡在冰冷坚硬的柴屋里,早上的第一抹阳光透过柴屋窗户斜斜地铺洒进来,他必须快速的爬起来,跑到院子里,捡起水桶从井里打上来一盆水,匆忙地洗漱,每天他都必须比李大鹏起来更早,否则在睡梦中就会被揍醒,金花一边做饭一边骂他,他浑不在意,跑到厨房,金花扔给他一个窝窝头,他拿了要在嘴里,背上了门口小背篓,出门去山上割猪草。

    “从小被欺负长大,它以前胆子很小的。”林希将毛毛唤过来,毛毛不理他,跑到李悬哪儿去讨好了。

    林希捡起毛巾,笑了笑,搭在肩头,将盆里的水倒进了沟里。

    林希看杨叶,那真是越看越不爽。

    “黑虎有福了。”

    “啊?”

    黑虎走过来,抓起了李巧真的手,将赤着上半身的她给拖进了里屋,重重关上门,村民们就在外面哈哈大笑,趴在门上往里面听。

    “林希。”

    一个全身黝黑肌肉结实的男人和三五个村民爬上了山腰,迎面便看到林希在山坡上割猪草。

    “林希,我怕。”李悬真的是被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可是我感觉它们就在地上跑来跑去啊!会不会爬到床上来!”

    这家伙,真是走哪都能活的典范啊!

    林希弯下腰继续割猪草,没理他。

    林希没有说话。

    林希侧过头看着她,眼眸深邃,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别扭。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李悬心惊肉跳地说道。

    “好好。”王大婶笑着不住地点头:“欢迎欢迎,快进屋吧,这一路辛苦了。”

    李悬咬咬牙,还是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入眠,就在她神经高度紧张的时候,熟悉的嗓音哼着悠扬的旋律,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李悬的心跟着一阵颤栗,感受着他舌尖舔舐席卷着她指头上的血迹,用力地吮吸了一阵,温暖包裹,大风扬过,她面红耳赤。

    李悬知道他心里别扭,毕竟这样的乡村,曾经那样深刻地伤害过他。可是现在摄像镜头还开着呢,他这样,影响真的很不好。

    大清早,直播间也已经挤满了粉丝,并不止是李悬被他吸引到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洪沟湾这样的地方啊!这里根本不是人间,是炼狱!这里的人,都是魔鬼!

    他突然开口说话,明显是带着不善的意味,搞得王大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咋……咋了?”

    李悬将手抽回来,林希看向摄影师小程,喊了一声:“有没有创可贴?”

    ……

    林希把镰刀扔进了背篓里面,扫了她一眼:“少废话,要是手上被搞的满是伤口,还怎么弹钢琴?”

    林希全身颤栗,脸憋得通红,他好像扑过去,吃这些人的肉喝这些人的血,把他们千刀万剐,扔到油锅里炸重生之千金心计。

    一行人刚进村,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狗的惨叫声,李悬脸色一变,这是西宝的叫声!

    女孩脸色有些讶异:“为什么?”

    林希看了看她,指了指前路,说道:“前面有棵老树,树下有个洞,很隐蔽,你钻进去在里面呆几天,他们这两天找不到你,会以为你跑出去了或者被野兽吃了,到那时候你再上大路,可能逃出去的几率更大。”

    “……”墙左上角果然有个小小的摄像头。

    毛毛,就是他自己。

    “哎!你等等我。”

    “你们不是人,是恶魔!”

    李玄猜测,这样的活儿,他应该干过不少吧。

    一行人热热闹闹进了屋,屋里很是简陋,除了正中间的饭桌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墙边还放着锄头等农具,高井村地处偏僻的深山,远离城镇,所以村子里稍稍富裕一点的家庭能修葺两层楼房,大部分的房屋,还都是木头石块搭建的土屋,相比之下,其实这家人的条件算是很不错的了,纵然如此,节目组肯定也会给她们所住的家庭经济补偿。

    “我不回去!我是被拐卖来的!我今年都要读大学了,出来打工想赚点学费,结果……结果……”女孩说着眼泪就要下来了:“我必须离开这里!”

    “就睡个觉而已,到时候会开夜视,很模糊的,除非你们要搞事情?”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林希扶了扶额头,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心软了。

    饭后,李悬趁着摄像师小程上厕所的间隙,在后院找到林希,他一个人倚着篱笆正抽烟,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烟头火星明晃晃的。

    “为什么,不是还有空房间吗?”

    “这才刚开始,你要是一直这样的话,还不如现在就离开。”李悬也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抬头,看着夜色里他并不清晰分明的脸庞:“这里不是洪沟湾。”

    “我还没结婚呢。”李悬尴尬地回答王大婶葬礼之后。

    院墙内传来了李巧真惊恐的哭喊声,林希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几个村民拖进了屋里,门没有关,李巧真被五马分尸一般拉着胳膊拉着腿,她衣服已经被扯烂,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挂着泪珠,还有晶莹的鼻涕。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几个男人的说话声。

    李悬正要转过身趴在篱笆上,却被林希一把拉住手臂:“小心点,有荆棘。”李悬站稳了身子,林希将烟头一扔,转身回了屋,临走的时候侧头对她说了声:“这地方,这里的人,没你看到的那么美好。”

    “呜,已经装好了。”

    深夜的直播间再度迎来一波流量高潮。

    李悬只脱了外套,睡到了床上,枕头上铺着他的毛衣,薅着她柔软的脸蛋,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搅得她心绪不宁。

    李悬知道,林希是很爱干净的一个人,夏天的时候在家里只要稍稍出点汗,一定会去洗澡,这种讲究,李悬不知道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来才养成的。

    李悬皱起了眉头,她有点小洁癖,家里从来都是保持干净整洁甚至一尘不染。

    “嘿你个臭小子,肉痒了是不是?”黑虎走过去就要揍他,被栓子一把拉住:“算了,找人要紧。”

    听这话李悬可高兴了,不过还是解释道:“我今年二十六了。”

    “你要是能跑出去,帮我联系首都的父母,让他们来救我,我叫林希,家住在合首路78号”

    “死很简单,活着才难啊。”林希看也没看她,眼眸里流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细皮嫩肉的,我没舍得给她挂狗链子。”

    “新媳妇刚来的几天,都是要挂狗链子的,不然一准儿跑三师行迹!你也忒不小心了!”

    “这次抓回来,老子铁定办了她。”

    李悬看了看床铺,垫着他的衣服,这样身体就接触不到不干净的床单。

    “哎!”李悬叫了他一声,走过去:“有点过了。”

    摄像师小程将摄像机固定在角落的柜子上,让镜头对准了饭桌,好让直播室的观众看得更清楚。

    “老子是你男人!”黑虎说完抓起她的手腕,连拖带拽将她从田里弄出来,李巧真满身狼狈,整个山坳都是她绝望的哭喊声。

    “城里来的丫头真好看。”王大婶夸赞李悬:“这脸蛋,水灵灵的,今年多大呀,才二十出头吧。”

    林希低头,又抽了一口烟:“老子不要你可怜。”

    “没有,他的意思是,每个地方的风俗不一样,城里人结婚都挺晚,主要是大家都忙事业。”李悬连忙打圆场替林希解释。

    李悬这才转身,看了眼这张小床,床单还有些泛黄,还有一些黑色的小点点,她俯下身去嗅了嗅,有股酸酸的味道,当然肯定不是因为没有洗干净,而是因为潮湿,可能被单生了霉。

    她觉得,林希说的是他自己。

    “啊什么啊,快点。”林希不耐烦地催促。

    “比西宝胆子小。”林希道:“后来知道,逃避没有用,害怕也没用,想要变强,只能靠自己。”

    “都二十六了还没结婚啊?”王大婶更惊讶了:“这可怎么要得,我们这里的姑娘,二十三四不结婚都是老姑娘了。”

    “哼!”

    “咱们节目组导演,化妆师,助理还有很多人呢,房间很紧缺的。”

    晚上十点,林希和李悬面面相觑。

    “肯定还是个处儿。”

    李悬皱着眉头:“它能懂这些?”

    “哎呀,看不出来呢。”王大婶惊异地说道:“二十六,已经有婆家了吧。”

    “不擦了,讨厌。”李悬将毛巾往盆里一扔,红着脸转身回了房间。

    西宝挪到林希身边呜呜呜地蹭他的裤脚,寻求安慰,林希撸了撸西宝的脑袋:“没关系,毛毛会保护西宝。”

    早上,两个人都已经换上了王大婶给他们准备的衣裳,真人秀从今天起正式录制,所以他们吃的用的,都必须和村民一样。

    这觉没法睡了!

    她的叫骂不但没有让这些人停下施暴,反而激发了他们的野性,无数双手伸了过来,扯李巧真的头发,揪李巧真的耳朵还有脸,甚至是身体,她爆头抵抗,脸上手臂上都起了红印子,黑家人并没有阻止村人的暴行,这让他们变本加厉地欺负起了李巧真,撕扯她的衣服,露出白色的文胸,结果不知是谁,一把将文胸扯了下来,李巧真慌乱地双手护住胸口,哇哇地大哭着。

    早饭之后,他们就要开始干农活了,王大爷今天要下地,但是城里来的客人肯定干不来这活计,索性便让他们背着背篓上山割猪草。

    林希一把拉住了李悬:“不要过去!”

    “我没有忘记你。”李悬看着夜色里的他,想把他的脸深深看进心里:“也没有忘记那个地方,一刻也没有。”她甚至在二十岁那年,还去找过他,可是他已经不在那里了死神之叶落飘零。

    直播间里的老司机们已经看懂了一切。

    阳光下,空气中每一粒微尘都清晰可见,她的呼吸,轻不可闻。

    林希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一路摸到了黑虎家的矮墙外面,趴着墙往里面看。

    苟且地活着,宛如蛆虫蝼蚁……

    “嗯星途有我!我记得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林希转身便走了。

    林希依旧冷着脸,他面前的白米饭动都没动一下,连筷子也没拿,整个人坐在那里都快结冰了。

    李悬回头,看到林希倚在墙边,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林希小小的双手攥成了拳头,看着这些家伙,拖着李巧真的手臂,一路从田埂拖回了黑虎的院坝上。

    “黑虎,你咋把人放跑了呀?”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山径小路上,李悬累得气喘吁吁,林希脸色一如既往的平常,跟没事人似的。

    “啊!”李悬尖叫。

    林希眉毛一挑,直接从自己的背篓里抓了几把扔李悬背篓里,然后抬腿就往山下走,轻笑了一声:“疼你还不识好,那你就背吧。”

    林希放下摄像头,看了杨叶一眼,耸耸肩,然后拉着李悬就朝着其中一户村民家走去。

    “谢谢你!”女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她又回头道:“可是……我呆在里面,吃什么啊?”

    “下田干农活,还没有回来。”

    当天晚上,林希背着一担柴伙,走在山路上,便听到了山坳间有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不远处田埂上,几个男人拉扯着李巧真,将她往回扯,她一边哭一边挣扎着,结果大栓子走过去,一拳打在了李巧真的肚子上:“还不老实!看你往哪里跑!”

    林希皱了皱眉,扔下了手里的一把草,走过来扯过她的手,白皙细嫩的皮肤,修长的指间,莹润的指甲盖,哪里是干这种粗活的手重生之超能系统。

    “我在那个树洞里准备了干粮,不多,你省着吃。”林希转身说道。

    “噢噢,原来是这样。”王大婶点点头。

    林希不耐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拖长了声调:“想怎么样啊小公主。”

    林希正处于半梦半醒间,咕哝了一声:“睡了。”

    直播室里大家看到林希那一个大写的关你屁事的表情,乐得不行。

    林希脱掉了卫衣,溜出了光溜溜的胳膊膀子,在井边打了一桶水,然后用自带的毛巾擦拭身上的汗珠。

    “可不是,花了我五万八千块呢!”

    她顾不得许多,循着狗叫跑了过去,林希和毛毛跟着也跑了过来,在一棵老槐树下,大金毛西宝正被几只土狗追逐着,土狗恶狠狠地冲西宝狂吠,地上满是金色的狗毛,是西宝身上的毛被让它们给咬下来了,西宝对人对狗都很友善,胆子本来就小,被这些村里的恶狗围攻,早已经吓破了胆,花容失色地东奔西逃。

    “睡这里?”镜头前面李悬的脸色发白:“和林希?”

    “你看你,女人就是不能疼,不然她得翻了天。”

    此时此刻,直播间的弹幕又迎来一波霸屏。

    林希薅起一把猪草,用镰刀熟练地切割下来,扔进背后的小背篓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李悬学着他的动作,弯下腰抓起一把草,紧接着“啊!”地尖叫了一声,林希回头,就看到她手指尖冒了血,草笼里还混着带刺的枝条,她没看到,接过就被刺伤了。

    “唧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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