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对一

“我没有！”

    陆川似乎看出了楚楚的尴尬。

    “全都不懂。”

    一声闷响。

    “如果你对我本人更感兴趣，我们不妨换种方式。”他捻着最后这几个字，意味深长地说：“深入，交流。”

    楚楚忐忑不安地拿陆川的答案去给老师交了差，幸而老师并没有为难她什么，叮嘱了几句上课要认真听讲的话，便叫她回教室了。

    他随手从程宇泽桌上捡起一支笔，在试卷上写下一个基础公式，然后抬头看向楚楚，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哑声道：“嗓子折了，你凑近点儿。”

    楚楚心一跳：“啊？”

    猝不及防，楚楚吓得腿都软了，扶着墙，脸胀得快要爆炸似的：“你干什么……！”

    程宇泽道：“‘小妹妹’可成年了。”

    “好了！”楚楚誊写完起身，发丝自他掌心脱离，似雁过无痕。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挨骂。”

    “你放开！”楚楚挣扎，乔琛却死死拽着她的手臂，将她连拖带拉地扯出了教室，拉下楼梯，朝着空寂的小花园走去。

    五秒之后，他捡起了她的一小搓发丝，放在手心，把玩了起来。

    有不少同学已经追了出来，但是他们并不敢阻止乔琛，只能远远地望着。

    乔琛狠狠地瞪着他：“这是你陆川的规矩，老子从来没有答应过！”

    “大兔子。”他突然唤她。

    楚楚看了一眼完全沉浸在了函数的世界里的课代表，终于还是点点头。

    “不是不太好，是……”陆川一字一顿：“非常糟糕。”

    陆川耐心地将题目完整讲了一遍。

    恰是这时，一颗篮球旋着疾风飞过来，砸向了乔琛的后脑勺。

    一个人，面对着墙壁自顾自地偷笑起来。

    中性笔“啪嗒”一声，从陆川指尖掉下来。

    陆川的心突然有些痒痒的。

    花园小径的鹅卵石路，走来几个男女，为首的，是陆川。

    “那是我一小妹妹，过去认识。”陆川点了根烟，笑说：“笨得很，总受欺负，真不知道她这几年怎么存活下来的。”

    陆川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住了嘴，不再多说什么。

    此刻她摸到自己的脸，余温残留。

    他的威胁，很有力度。

    陆川毫不在意，浅笑着，食指和拇指摩挲楚楚柔软的发丝。

    围观的同学，都不禁为乔琛捏了一把汗。

    她怎么可能把这些事情到处乱说！

    前排正在喝水的宋景闻言，嘴里的水猛地喷了出去，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是啊！乔琛，我看你才是靠着家里有点钱，在班上作威作福随便欺负人！”

    “不答应？”陆川冷嗤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乔琛，你想好了？”

    陆川回头看了楚楚一眼，加重了语气，沉着声说。

    陆川将手里的烟头往地上重重一扔，转身朝着楼道口跑去。

    楚楚刚背起书包准备出教室，只见乔琛怒气冲冲地朝着她走过来。

    “麻烦陆。”

    楚楚走出办公室，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步骤，回想到刚刚，他偷偷玩她头发的事。

    陆川深呼吸，定了定心神，拿起笔在纸上写步骤，耐心地给楚楚讲解，尽可能把每一步的原理推出来。

    楚楚有些歉疚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我数学……不太好。”

    “据说是私生女呢！”

    楚楚完全没有察觉。

    放学的时候，乔琛背着自己的斜挎包，吊儿郎当地走出教室，刚到走廊就听到有女孩子窃窃私语：“那个乔楚，是乔琛的亲妹妹啊？”

    陆川的脾气并不是很好，耐心也不是一直都有，惹毛了他，后果很严重！

    陆川看了看边上狼狈的楚楚，脸上的笑意渐渐冷沉，对楚楚招了招手：“兔子，过来。”

    “哪里不懂？”

    “小姐姐行了吧。”陆川改口，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楚楚睁大了眼睛，恍惚地摇了摇头：“没……”

    楚楚专心致志地抄写方程式。

    一个穿着皮短裤和吊带，挑染了头发的女生拎着烟走过来，问他们道：“川哥对谁有意思？”

    乔琛的手握紧了拳头，女生们见乔琛过来，连忙噤了声，各自散开了去。

    她是三班的，名叫黎诺，跟陆川他们打小一块儿玩大的。

    “时间，地点，我会发到你的手机上。”陆川继续说道：“你赢了，一中的大哥，你来当；你要是输了……”

    “这么嗨？”

    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博，选了一个［兔子］的表情，发送——

    乔琛迟疑了几秒，不敢把话说死了。

    “没……没有的。”楚楚扶着墙挪着步子，逃一般地溜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