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救了,想着当日几乎要对丁家斩草除根,没想今日还要去救他们,独孤绝想到这就一肚子火。
魏王后见丁飞情不退下,只朝跪拜在地上的两侍女道:“还不献礼。”说罢,缓缓朝着云轻躬身后突然朝外殿退去。
飞林当做没看见雪王妃的一震,慢条斯理的走上来,看着云轻道:“徒儿啊,我看你跟上官劲很像嘛,反正今天嫌着无聊,我们再来个滴血认亲如何?我的徒儿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总得给你找个归处。”
霸道的话语在云轻耳边响起,云轻听之紧紧的抱紧了他,她还有他就够了,哪怕天下人都对她不好,她有他就足够,当下轻轻的叹息一声,抬头看着独孤绝,整个人感觉比往日越发的坚强起来,缓缓道:“不会再伤心了,我早已不在奢求。”没那分盼望,因此只是悲哀,心无可伤,自然不务。
“我?”站在小左身边的上官劲陡然一震,惊讶的道。
丁飞情放开她娘,走到云轻身旁,把云轻拥在了怀里,沉声道:“铃铛,我说的绝对没有骗你的,这事情我也是几岁的时候无意中听见的,你不是我娘生的,你是我爹跟齐王的妹子偷情生的,齐公主当时寡居,怎能生你,因此爹娘商量,娘装了十个月,然后把你抱了回来。”
“女儿,是娘的错,娘赔一条命给你,娘求你了。”云轻的娘一把使劲推开丁飞情,一头就撞上面前的盘龙大柱,额头上立刻酝酿出一片血红来。
上官劲见此面色又是青,又是惊讶,看了一眼云轻,转身就朝他母妃追去。
一瞬间,大殿内一片沉默,几乎死寂。
雪王妃没有说话,直接把金钗递给了丁飞名,丁飞名见此立刻挑破手指,一滴血液滴入玉杯,顷刻间就与丁飞情的血液融合到了一起。
这话一出,大殿中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精明之极的,此话已经不用多说了,此意思也很清楚了,雪王妃并不是一个太有心计的人。
云轻瞬间看向丁飞情,她们不是亲生姐妹?怎么会,天下人都知道她们是一母所出,怀胎十月生下的啊。
“二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许这么说。”丁飞情一边抱着她娘亲,一边朝丁飞名大吼。
“从今以后,你不再久丁家任何情,以后再遇任何事,与你再无瓜葛!”冷酷霸道无比的声音响起,独孤绝没有征求云轻的意见,满身肃杀的做了决定。
罢了罢了,以前不曾奢望拥有,以后也不要奢望,她这一生,断了亲情路,纵然能凤临天下,终究一无父无母之人。
镶金丝的红毯从乾坤殿一直铺到了宫门口,整齐排列的侍卫恭敬的罗列成两边,森严赫赫。
她娘却立刻转个方向,跪行至云轻身前,匍匐不起。
咚咚的叩头声响彻在偌大的大殿,那鲜血一丝一丝从丁飞名的额头流下,溅在玉石地面上,渲染出一地红色迷花。
“我……不是……丁家……”云轻极轻极轻,轻的几乎风一吹就散的缓缓开口。
“寡人说了给你救,就给你救。”独孤绝一诺千金,现下就算云轻不是丁家人,答应了的也必然会帮她做。
丁飞情的娘被打的一愣,丁飞情也没想到平时弱不禁风般的雪王妃,会突然出手,连挡都没帮她娘挡。
丁飞情见此上前,扶起她娘,同时沉声道:“娘,这事情我们会想办法,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在逼铃铛,快起来,齐之谦对铃铛心怀叵测,你不能害她!”
云轻听着雪王妃的一声对不起,半响缓缓的闭上眼,把头埋在了独孤绝的胸前,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她明白了。
小小的玉杯中,两血慢慢的滑之一起,但是,却并不相容,互相排斥,几人心里一颤。
几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云轻,他听得飞林传讯立刻就过了来,前面说什么没听见,倒是恰好听见最后这一点,她的云轻不是丁家的,好,太好了。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心伤,心下好生疼痛,紧紧的抱住云轻,快速道:“不准伤心,你还有我,你有我就足够。”
“可是……”云轻看着焦急的丁飞情,心底很担忧。
云轻见此眉头微微一蹙,看着跪着的两个人,手指不经意间按在了腰间的凤吟焦尾上。
窗外飞雪连天,银装素裹。
“王后金安。”魏王后带着几个侍女满脸谦卑的笑容,朝云轻拂了下去。
丁飞情与云轻的关系并没有暴露出去,丁飞情也从来没有跟齐国丁家联系,就算齐之谦或者丁家有人见过丁飞情,但是这么多年没见早已长大,面容外形也变了不少,断然不会如肯定,除了她军中有内奸,不作它想。
雪王妃无比鄙视的看着丁飞情她娘,狠声道:“骨肉亲情,你若是她娘,岂会如此待她,有谁会这么逼自己孩子的,你若是她娘,岂会让她替你死,哼,人在做,天在看,云轻到底是谁生的,你知道,本宫也清楚。”边说边朝丁飞情的娘逼近一步,语言咄咄逼人。
“无须多礼。”云轻性子本淡漠,对雪王妃好,那一是有上官劲二是投缘,对其他人则依旧清谦和有礼,却清冷淡然。
“娘!”丁飞情一见骇然惊叫,一个纵身上前抱住她娘。
雪王妃见此微微吐了一口气,看着云轻疑问过来的眼道:“生为子女,若是与母血液不能融合,定然就能跟其父融合,他们两兄妹能融合到一起,但是丁飞情却不能跟她母亲融合在一起,说明他们都能跟其父融合,继承了丁茂申的血缘,而云轻的血与他们不得相容,那就是也不能跟她父亲融合,与丁茂申没有血缘关系,这还需要说明吗?”
雪王妃一语骂完,唰的转身看着脸色平静,什么感情都看不出来的云轻,大声道:“你不准听她的,她根本就不是你娘,丁家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你要去为他们卖命,他们害的你还不够,不许去。”
“不过呢,幸好我还有点手段,韩国王宫为雪王妃接生的老婆子,虽然出宫多年,我也还是花了点功夫找到了,居然当年雪王妃产的是一个女婴,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男婴,这女婴被她带出宫去扔了,因此也没回来,反倒是逃过一劫,只是不知道怎么着这女婴让齐公主得了去。”
先是因为齐公主有势,能够使丁家往上爬,因此她爹……后来齐公主生了云轻后,没几日就死了,因此本来应该很受宠的云轻,就这样成了无足轻重,反而看了碍眼的人,一切还是为了那个权势,丁家,也许没有一处干净地方,因此当年她那么决绝的离开,去找云轻。
雪王妃身子微微一震。
“姐姐。”云轻靠在独孤绝的怀里,见此极轻极轻,带着渴望,带着颤抖,轻轻的喊了一声。
不待云轻收礼,魏王后满脸笑容的道:“王后,这礼物乃王后喜欢的动物,比较怕生,还请王后屏退左右,免了惊扰它,反倒让王后不喜。”
独孤绝见此紧紧的拥抱住云轻。
“齐太子居心叵测!”情报从云轻手里传过每人,飞林看罢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道。
“肯定不是。”雪王妃紧皱着眉,转身拿过殿上案几上的玉杯,清空出来,倒上一旁干净的水,从头上摘下一只金钗,走上前去也不等丁飞情答应,一把拉过丁飞情的手指,就挑破来。
云轻靠在丁飞情肩头,神色冰冷,脑海中一片乱麻。
“冷静!”雪王妃看着焦急的丁飞情,轻声道,她也是来这里之后,看丁飞情与云轻份外亲密,才从上官劲那里知道,她们本来就是两姐妹。
独孤绝一瞪云轻相当不满的道:“他齐之谦打什么主意谁不知?想要我的人,休想!”说罢更加紧紧的抱着云轻。
“你们两个都不准去,我派人去帮你们救!”沉默中,独孤绝突然满脸愠怒的出声,面上闪过火光。
雪王妃顿时微微皱眉。
“不用多说,寡人说去救,就一定还你们一家人!”独孤绝直接打断丁飞情的话,一派决绝。
金色大柱上墨龙飞舞,几乎临空而出,君临天下,势不可挡。
云轻面上一片血色具无,指甲紧紧的嵌进了肉里,她不是私生子,她连丁家人都不是,她十七年的认为都错了,那她是从哪里来了?那她的家在哪里?
说到这里顿了顿后接着道:“现在离陛下和王后大婚不到十日,齐国在燕国背后,一个月时间刚好能够赶到,这样精准的算计,已经做得很明显了!”
“喔,不知道那本书上写了我徒弟不是丁家的人呢?雪王妃很坚定嘛。”飞林靠在大殿肉的盘龙大柱上,邪邪一笑道。
随后跟上来的墨离,墨银,刀剑架在丁飞情的娘和丁飞名身上,二话没说就要押下去,丁飞情见此一把摸上了腰间的佩剑,瞬间大殿内剑拔弩张。
“怎么会?”一看之下,云轻脸色也微微一变,抬首看着丁飞情,微微的皱了皱眉。
“不对,云轻绝对不是你们丁家的,齐公主死无对证,不能做凭。”雪王妃紧皱眉头,斩钉截铁的道。
云轻看看丁飞情,又看看丁飞名,在看看她娘,不,不是她娘,缓缓转过头去看着窗处的大雪,她不是丁家的孩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失去这个亲姐姐了吗,一直最珍惜的亲姐姐。
一边说罢,不等丁飞情言语,突然放开丁飞情的手,转头对着云轻重重的叩下头去,身边的丁飞名跟着跪拜于前。
钟鼓轰鸣,百乐齐响。
云轻见丁飞情瞬间脸色大变,不由放开雪王妃的手,快步走到丁飞情身边,伸手从丁飞情攥的紧紧的手中取下齐国的情报。
“胡说,云轻肯定是我的女儿,你……你不准挑拨离间。”丁飞情的娘半响反应过来,脸色一瞬间大变后,朝着雪王妃怒吼道。
独孤绝心里一痛,一把按过云轻的头压在胸膛上,紧紧的抱住,紧紧的。
“不会的,不会的,你胡说。”丁飞情和她娘一瞬间都跳了起来,只丁飞名满脸震惊,死死的看着云轻,没有说话。
云轻见此没说话,转身站起避开她的跪拜,纵然千般对她不起,可娘亲的叩拜,她受不起。
“绝?”云轻不由微微诧异的看着独孤绝,独孤绝对丁家几乎比她来得还要憎恨,怎么会?
大殿中,瞬间一片寂静,不停对着云轻叩头的丁飞名,也被震惊的忘记求恳,震骇之极的抬头看着雪王妃和云轻。
这日,凤鸣殿,再度来了一位贵客,魏国王后。
“你让开,是我对不起你妹妹,你让我死吧,你让开……”云轻的娘用力推着紧紧抱住她的丁飞情,伸头就朝柱子上不断的撞。
既然抛弃了,现下又何必对她那么好,又何必虚伪。
“听说当年雪王妃还有一子,被立为韩国太子,因此雪王妃母凭子贵被封王妃,只是少年陨落,不幸夭折,算算时间,刚好与云轻一般大小。”暮霭扳着指头漫不经心的算道。
“你胡说,云轻我也不瞒你,确实如飞情所言,所以我对你不好,但是你绝对是丁家的人。”事情已经说破,丁飞情的娘也就没有了顾及。
后殿大门紧接着被推开,雪王妃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她从偏殿过来,还没进来就听见里面的喧闹,听了两句,气的她浑身直抖。
墨色大柱上凤凰齐飞,栩栩如生,盘旋其上,傲视苍生。
云轻微微的颤抖,她是私生子……
丁飞情的娘那被泪水洗干净的脸上,咋青咋白,不断的替换,却出不了声反驳,显然她不知道丁飞情什么时候居然听见这事情的。
楚云,墨潜等人见此各自对视了一眼,齐之谦,算计了他们那么多次,现在七国都受重创,动武一时间是不可能的,不过,不代表他们就什么也做不了,趁此机会,齐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