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眼泪。

    一干人等看着直呼受不了，“雅雅，你也太宠你弟弟了吧……”

    几万人一起欢腾的体育馆内，热浪一波接一波，欢快的乐声还在有节奏的响着。舒雅南的身体随着节奏摇摆，手臂在半空挥舞，脸上笑靥如花，“大家一起唱给我听好不好——”她将麦克风递到身旁男人的唇边，冲着他笑。

    又有人说：“姜还是老的辣啊，其他几个选手都有些怯场，还不太放得开。anya上了舞台，完全是游刃有余。”

    可是，宫垣……居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好——！！！”现场响起热烈的呼声。

    三位歌手相继带来精彩的演出后。大屏幕上的vcr画面，出现了舒雅南的身影。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你靠着我的肩膀，你在我肩膀睡着，像这样的生活，我爱你，你爱我……”

    男孩的表情当即垮下去了，低低应了声，“哦……”

    舒雅南的声音带着天生的伤感气质，曾被点评为特别适合唱情歌。当她沙沙的婉转的声线，全情投入的唱着这首痛彻心扉的情歌，四下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带带入到她忧伤的歌声中。大屏幕上，她美丽的脸庞，双眸微阖，眸中似有晶莹闪烁。她的表情如此忧伤，这不仅是在唱歌，更是在诉说着一段缠绵悱恻又心碎不已的爱情。

    一辆全身镶满了钻石光辉熠熠的布加迪威航，开着敞篷，缓缓驶上舞台。

    舒雅南挥手一扬，现场节奏顿换。曲风变得轻快极了，观众们更是惊喜的发现，这是一首极为耳熟能详的曲目。迷离变幻的蓝色幽光褪去。舞台上骤然亮如白昼，接着是万紫千红的炫目灯光，最后变成了一颗颗满空飞舞的粉红色之心。

    车子停在了舞台中央。坐在驾驶座的男人，身穿白色滚金燕尾服，脸上带着半截的金丝绒面具。他微微起身，搀扶住舒雅南，她顺势坐在位置上，靠在男人肩头。

    原本开场会有四位决赛选手相继亮相。但是，为了配合舒雅南的情况，流程改动了下。在主持人报幕完毕后，舞台两侧的超大屏幕上播放第一位登场选手的vcr。在热烈的掌声中，舞台中央升起，歌手登台演唱。

    “对呀。”她笑眯眯的揉了揉他的发丝，“超级可爱，超级漂亮吧？以后不知道要虏获多少少女心啊！”

    这个姿态曼妙的女人，这个嗓音动听的女人……一如曾经，在他身边，唱着歌给他听……那些记忆中的画面，依然如此鲜明存在着……

    苏娜一声轻咳，走上前，“我听到你受伤的消息，第一时间跟节目组沟通了，那边说可以调整下时间，让你晚点登台。你现在怎么样？还能演出吗？”

    男孩捏着衣角，不安的搅动着，“我忘了……雅雅不要生气……”

    他突然又回到床前，抓着舒雅南的肩膀，怒火升腾的双眼，不安又焦虑的盯着她看，“他轻薄你了？欺负你了？你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的？他把你怎么了？”

    “圆圆乖哦，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你想吃什么？”她眉飞色舞的问。

    当年的乐坛小天后，即使退圈多年被淡忘，经过这几个月的比赛和凌峰的绯闻炒作，也已经重新回到了人们视线中。老粉丝们纷纷奔走相告，女神又回来了。女神她别来无恙，不仅美丽不减分毫，更多了妩媚的女人味和经岁月洗涤出的淡定和优雅。一时间，舒雅南的粉丝团迅速复苏，强势增长。

    剧情发展完全在意料之外……

    轻音的指骨攥的咯吱作响，他压抑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努力放柔语气道：“雅雅，你怎么能将我和宫垣弄错？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我连勉强你都不舍得，怎么会伤害你、羞辱你？”

    “要——！！！”全场是震耳欲聋的应答声。

    “等等……宫总……那个anya上台演唱，你怎么陪伴啊？”苏娜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一束追光灯打下，一辆银色兰博基尼全球限量版顶级概念超跑，驶向舞台。炫酷的车型，令现场起了一阵骚动。又一束追光灯打下，一辆红色的法拉利laferrari驶上舞台，同样是全球限量款，现场骚动更甚。第三束追光灯打下，一辆保时捷卡雷拉gt驶上舞台，第四束灯光下，是一辆捷豹e-type……

    “为什么呢……”舒雅南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轻音低下头，贴着她的额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说：“雅雅，你是我的公主，是我生命存在的意义。我的全世界，只有一个你。我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你懂吗？”

    “这首歌不是参赛曲目，我把它送给一位朋友，也送给现场的每位观众。”

    “娜姐！”舒雅南脸都黑了，“别开玩笑了！”

    “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若爱上一个人，什么都值得去做……我想大声宣布，对你依依不舍，就连隔壁邻居，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

    “怎么对我就那么凶啊……啊呀，你弟弟瞪我了……”

    男人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始终追逐着她的身影……

    舒雅南愣愣的看着他。

    “真的……不是你吗？”

    女孩跑上来，将他拉了起来，双手捏着他的脸蛋说：“圆圆不乖哦。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钻桌子底下，很脏的。”

    一首悲伤的情歌唱完，全场都沉浸在忧伤的情绪中。

    轻音转身看去，苏娜点头哈腰的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的不是时候，我先出去，你们继续。”

    他还是缩在她怀里，脑袋闷着，像个鹌鹑，怎么都不抬头。

    她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时而靠着男人的胳膊笑着唱着，时而拉起他的手一起在半空挥舞。这熟悉经典的旋律，欢快甜蜜的氛围，一扫刚刚忧郁心碎的凄迷之境。全场都在随着节奏齐声大合唱。

    舒雅南苦笑，掀开被子，指着自己腿上的石膏，“医生说，一周内不能下地使力，我还怎么演出？”

    轻音冷笑，“他是冲着我来的。”他眼神一凛，又对舒雅南问道：“告诉我，他到底把你怎么样了？”

    她走到那个壁橱旁，只见男孩缩成一团，抱着双腿。

    “小笨蛋，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庞，脸上的笑容比窗外三月的春光还要灿烂。他看着她，也跟着傻笑起来。

    一吻落毕，两人的瞳孔近在咫尺，他说：“我是你的轻音。不要用眼睛，用你的心，记住我。我不会再让宫垣对你越界分毫，能吻你的，只有我。”

    舒雅南想要推阻，却因为身上的伤，无法使出太大的劲儿。他将她越抱越紧，她溢出不适的痛吟，“疼……”

    布加迪威航缓缓前行。舞台上，星星点点的碎芒般的羽毛飘下。漫天的蓝色灯光，交织变幻。她犹如在茫茫大海上的美人鱼。又如在浩瀚星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星子，没有一丝累赘的黑色长发，被风吹得鼓动起来。

    带有独特磁性的女声，伴着音乐起调。

    “城市一片漆黑，谁都不能看见谁，除非紧紧依偎……”

    这一下午的活动，她怀里始终搂着那个瓷娃娃般精致漂亮的小少年。她跟同伴们嬉闹，末了总不忘捏捏他的脸颊，陪他说说话。大家分来零食，她会亲自喂给他吃。

    “活该你！”

    她不好意思的揉着他的脑袋笑道：“我弟弟很怕生。”

    “我还真想看她开演唱会了。”

    舒雅南是他的初恋，是他在落魄潦倒时悄然绽放的爱情之花。他爱慕她，感激她，也曾发誓要一生一世对她好。但在功成名就之后，鲜花荣誉金钱美色，铺天盖地而来，他难免就想尝试些不同的花花草草。但是，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从来没有动摇过分毫。什么是玩玩，什么是真情，他心里还是清楚。

    vcr里的画面接近尾声，伴着一声霸气的宣告：“现在，我回来了——anya要重新开始唱歌，唱给你们听。你们要不要听——”

    “是啊，《天籁之音》比赛总决赛，雅雅都准备几个月了，好不容易走到决赛这一关，眼下这身伤，得退赛……”苏娜唏嘘的都热泪盈眶了。一半是真感伤，另一半是想博取大老板的怜悯，以后多给些资源补偿补偿。

    打开房门，正要出去时，回头一看，书桌前已经没人了。女孩表情无奈，往回走，“圆圆，怎么又躲去桌子底下了，要听话哦。”

    葱葱郁郁的草地上，铺着一块大毯子，几个少男少女，一起弹弹唱唱。女孩跟大家嘻嘻哈哈，批评批评这个，指点指点那个。但是，她的一只胳膊，始终揽在小男孩肩膀上。

    “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后悔，寂寞是被原谅的罪……爱情怎么让每个人都心碎……怎么去安慰……爱情怎么让每个人都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