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一定不是。以前与他的接触，看不出丝毫gay的倾向。而他此时的模样，就像是在忘乎所以的迷醉中……

    “你这个女疯子……你怎么没完没了啊……”宫垣不断挣扎，却怎么都甩不开她。

    宫垣倏地浑身脱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着，双手紧紧抱着脑袋，“啊————”

    舒雅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咬碎牙根，生生忍下了对宫垣的怨念。

    他有病、她不跟他计较！

    舒雅南拖住他的胳膊，“跟我走！”

    他一路抱着她上了观景台。此时已近深夜，景区里的灯光稀疏黯然。但由于这是24小时开放的未设置售票点的景区，此时仍有几对小情侣腻歪在一起。站在观景台的栏杆前，看着这个城市的水天一色。他们时而嬉笑打闹，时而絮絮低语。

    “这是哪来的疯女人呀！”宫垣想拂开她的手，可他的力气竟然还没有她大，几番挥不开，不悦的蹙眉，清醇的声线捏的尖尖的喊道，“哎呀，你烦不烦呀！”

    “……雅雅！”一个高大的身影窜入，舒雅南的身体被扶了起来。她抬眼一看，是凌峰。凌峰沉着脸，在茶几上抽出一沓纸巾，胡乱的按在了她流血的额头处，又将她放在沙发上。

    “怎么了小心肝？”身旁的男人问道。

    “我知道你清醒后一定会后悔的！你会后悔死！”舒雅南哭着道。

    “好。你回去吧。”宫垣点头，上了驾驶座。

    舒雅南心下惶然，宫垣挣脱她的手，欢快的跑到男人身边。

    一辆法拉利在街边骤然停下，陈秘书忙不迭下车，“少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这是舒小姐？舒小姐怎么了？”

    宫垣双手插袋，看着远方，“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舒雅南唇角涌出血来，即使在暴力欺凌下，她毫不妥协，奋力抵抗。她看向宫垣，用尽所有力气嘶声叫喊：“宫垣——救我——宫垣——”

    前面三个，后面三个，对她形成了封锁之势。

    舒雅南拿手挡住脸，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凌峰身上，狠命一拽，拖着宫垣冲出了包围圈。

    “都在车上。”陈秘书马上应道。

    “我才要疯了！”舒雅南咆哮，“你给我老实点！有病也不是你糟蹋自己的理由！”

    ……该出来的是我！rose！你tm敢跟男人乱来，我杀了你！

    她整理着长发，他看了她几秒，转过头，发动车子。

    不到一分钟时间，四个男人都倒下了。他抬起头，看向舒雅南那边，瞳孔骤缩，眼底迸射出可怕的杀气。

    宫垣表情一僵，刚要抬腿的步伐顿住了。大脑强烈的晕眩袭来，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找死啊你？”纹身男剑眉倒竖，动作粗暴的推开舒雅南，再度揽上宫垣的腰肢。

    宫垣翻了个白眼，又扭了下腰，一副你奈我何的风骚表情。他搭着身旁男人的肩膀，嗲声嗲气道：“你们好慢哦～～”

    一个男人嗤笑：“警察来的正好啊，管管你这没事找事的臭娘们。”四下响起哄笑。显然他们完全不把舒雅南的威胁放在眼里。

    “下去走走吧。”宫垣率先下车。舒雅南随之下车。

    “你这女人，真他妈找死！”纹身男暴怒，伸手揪过舒雅南，毫不客气的朝她一拳揍去。舒雅南的右脸受到重击，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一侧扑倒，撞到了茶几一角，额头更加清晰的痛楚传来……几个玻璃酒杯被她的身体拂落在地，伴着稀里哗啦的碎裂声，她痛得昏头转向，好半晌回不了神。

    舒雅南环顾四周，已经是夜深人静，周遭没什么行人。马路上是一辆又一辆飞驰而过的车子，他们不会停下来多看一眼。而酒吧门口是一群醉的东倒西歪的人。即使有那么几个清醒的，看着这架势，也不会上前，更不会过问。

    舒雅南接连后退几步，直到撞到身后的人，才稳住跌倒的势头。她顾不上跟撞到的人道歉，再次跑上前，拉住宫垣的手臂，“你不要发疯了！跟我走！”

    舒雅南看到他那可怕的模样，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会拧断那个人的脖子。

    她堵在他们跟前，一把拽过宫垣，在喧嚣的音浪中高声喝道：“你在发什么疯！”

    舒雅南缓住了最初的那股晕劲儿后，晃了晃脑袋，正要起身。明毓站在她身前，拉扯她的头发，迫使她脑袋后仰看着她，她眼神锐利道，“你还真是不自量力，非要趟这浑水啊。”

    舒雅南咬牙，伸手扯上她的短发，在她的尖叫中，用上一股蛮劲，将她扭到在沙发上，喊道：“就算我什么都不懂，我也知道，宫垣一定不想自己这样！”

    他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维持多久，身体猛地被拽住。

    那边凌峰还在以一对多，突然，有人喊了声：“……凌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那是凌峰！”“凌峰在打架！”“影帝凌峰啊！”……不断有人围过来，举起手机，疯狂拍照。连绵的闪光灯，堪比超级狗仔大比拼。混乱中，他们这个卡座形成了一片光海的包围圈。

    舒雅南被打的晕头转向，她的身体被他们拖着后退。她拼命挣扎着，心里涌起了无尽惶恐。他们一边拖着她，一边对她进行拳打脚踢，试图制服她。

    ……把你身旁那个男人给废了！

    莫非他又发病了？！

    “一起啊。”另一人不怀好意的笑。

    宫垣平复情绪后，将舒雅南拦腰抱起，站直身，“走，我带你去医院。”

    明毓就坐在一旁，品着鸡尾酒，看着他玩。

    舒雅南歇斯底里的与两个男人撕扯对抗。由于她的顽强抵抗，两个男人下手更加不耐和狠辣，她的两边脸颊都被抽肿，满头长发凌乱不堪，随着大力的撕扯，一缕又一缕头发被扯落在地。

    “别让那个女人把他带走了！快！把我的小心肝追回来！”身后传来那个男人的吼叫。

    她的声音已经沙哑残破，她还是在一声一声的拼命叫着：“宫垣——宫垣——救我——宫垣——”

    ……雅雅受伤了！我要出来！该死的rose，你害雅雅受伤，我不会放过你！

    大厅一角的卡座里，宫垣被包围在几个男人之间。他跟他们喝酒，划拳，碰杯，摇色子。

    冲出酒吧外，拉着他来到路边，久久没有一辆空车过来。眼看着那几个喽啰也追出了酒吧，舒雅南急的直跳脚。她拉着宫垣，往另一边跑去。

    舒雅南路过一张桌子前，顺手拿起一个酒瓶子，转头就朝宫垣脑袋砸去，一声怒喝：“你给我闭嘴！”

    难道宫垣是gay？

    舒雅南扯唇笑了笑，“没想到你还会这些。”

    两人依偎在一起，浑然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他们很快分工得当。四个人带着宫垣回去找老大，两个人钳制住舒雅南，将她往另一边的巷子里拖去。

    “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宫垣自嘲的勾起唇角，“按照通俗说法，就是精神分裂。”

    舒雅南怔怔的看了他几秒，突然放声大哭。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他的胸膛：“你这个混蛋，你发什么疯！……你差点害死我了！混蛋！”她惶恐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拼命向他求救。知道他在发病，知道他根本不认识她了，她还是几近绝望的期盼他的救赎……

    即将踏上青石板阶梯时，他揽过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她一声轻呼，他说，“你受了伤，不宜运动。”

    “对不起……”宫垣轻声道。

    宫垣抽|动着喉咙，眼底水光浮动。他仰起脸，逼回了就要滚落的泪水。再次看向她时，哽着喉咙应声，“是，我清醒了……”

    宫垣抱着舒雅南走上这个开阔的平台后，将她放下。

    舒雅南仰靠在位置上，阖上眼，放松疲惫的身心。

    心跳声，一声高过一声，似要冲破胸膛！他捂住胸口，脸色扭曲。

    但她不能在这时候露怯。舒雅南昂首挺胸，对那几个男人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过来！”

    宫垣站起身，冷冷俯视地面上的人，一脚踩在他的胸腹上，“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随着他脚下力道加大，男人嘴角鲜血直往外涌。

    上车后，他迅速喂舒雅南吃了几粒消炎药。又抽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擦去她干涸凝结的血泪。接着翻出医药箱，镊子夹着棉花球，蘸上药水，轻轻的为他涂抹着伤口。

    他的手掌缓缓抚上她狼狈不堪的脸庞，声音沙哑：“因为你一直在叫我……”

    舒雅南蓦地瞪大眼。这不就是多重人格吗？她虽然没有见过实例，但是相关影片看过一些，如《致命id》《搏击俱乐部》等……都是一些带有惊悚性质的片子。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在现实中遇到患有这种症状的人。

    “放开我——放开我——！！”被抓住的舒雅南，高声尖叫。

    他掐上他的脖子，渐渐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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