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抚上他的发丝，柔声道：“好好睡一觉，飞机落地后，我会叫你。”

    陈秘书瞠目结舌。

    宫垣微微敛眉，没有回头，也没有做声。

    “……没有！”舒雅南当即否认。这暧昧的姿态让她没由来的紧张。该死！居然连心跳都加速了！

    “宫垣，你不能再依赖她。她不会再回来了。”

    宫垣沉默。

    舒雅南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半夜。刚推开门，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她吓了一跳。

    她回过神后想要推开他，双手又被他反剪到身后。他突然将她扛起身，走到客厅的沙发。

    “我已经说过，现在不想考虑感情的事。你不要再对我抱有想法！”她快速说道，用力推开他，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狭窄之处。

    舒雅南看着男人的背影，缓缓坐起身。她脸色烧红，身体发烫。有尴尬，更有无措，她咬着唇，整理自己的衣服。

    宫垣深呼吸，转过身，双臂抱胸，睥睨着她，“不喜欢我，身体却在迎合我，这是寂寞呢还是放荡？”男人唇角勾着冷笑，眼底的讥讽毫无遮掩。

    轻音垂眸看她，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

    轻音扯了扯唇角。

    宫垣缓缓攥拳，眼里蒙了一层冰，“或许有一天，我再也无法醒来了，是吗？”

    舒雅南的脸色瞬间白了。

    “休息。”他言简意赅。

    …………

    轻音揉了揉眉心，目光眺望窗外的云海，声音低低的说，“我怕自己睡着后……醒不过来……”

    他凝视着前方虚空，眼神聚焦，带着势在必得的凌厉，“我要得到她。”

    宫垣随之起身。从下飞机到取行李，他始终一言不发。上车后，她问他，“你住哪儿？”

    “所以，这个女人，是他出现的触发器……”医生分析道，“尤其是当她有危险时，轻音这个人格会变得强大到压制主人格。这次是五天，下次可能是十天，半个月，接下来可能更长……”

    这算是同意了？舒雅南觉得他好像怪怪的，但一时间又没想到是为什么。

    苏娜啥也没说，悄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患了什么症状，但她可以感受出，他内心强烈的不安和惧怕。

    雅雅……雅雅是谁……

    宫垣点头，“好。”

    “有，我看到了一个幻象，那个女人有危险……那时，我的心脏就像被人抓住了，接着我看到了那个男人。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另一个人格。而他，强大到超乎我的想象……”

    狂暴的亲吻，带着野蛮的力道，完全不容抗拒。

    “你……”舒雅南气得浑身发颤，抄起沙发上的枕头，朝他砸去，“你给我滚！”

    轻音眨了眨眼，眼底蒙了一层清浅的雾气，他侧过身，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那我靠着你，好吗？”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入，面无表情的沉声道：“她跟她妈妈走了。”

    “不用匿名，就是我，宫垣。”

    舒雅南原本在拍打他的脸庞，此刻见他醒来，终于放下心，松了一口气说：“你睡觉果然够沉啊。”飞机降落时的巨大颠簸，都没有让他清醒分毫，就像是昏过去一般，当真把她吓了一跳。

    飞机起飞后，舒雅南看他一脸倦色，忍不住道：“这趟航班有几个小时，你睡一会儿吧。我看你真的很累了。”

    宫垣皱起眉头，“……在。那次我们一起被绑架。”

    轻音想了想，说：“用他的身份会有很多便利，于是仿了一张。”

    为什么他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正要开灯，宫垣拉过她的手，揽上他的腰肢，身体被迫转了半圈后，她被他压在了墙壁上。

    宫垣接过枕头，随手甩掉，漫不经心的姿态，一脸兴致怏怏，“不用你说，我也要走。真是扫兴啊，泡了几天的妞儿，竟然提不起兴趣了。”

    舒雅南的声音更轻柔了，“你要学会克服心理障碍。不然，这样下去透支的是自己的身体，过度疲惫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恐惧感。”

    他蓦然一颤，再次跑向门边。被几个医护人员抓住时，他的动作分外激烈，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雅雅……她还没有走远……我要把她叫回来……”

    舒雅南被他甩到沙发上，黑色长发凌乱的铺开。他俯下身，再次啃上她的唇舌，他的手掌撕扯着她的衣服。他是如此粗暴，如此不讲道理，粗重的喘息喷薄在她的肌肤上。

    “少爷，你这是……”

    寰亚大厦顶层，不对外开放的非办公场所。寰亚的员工都知道，这是副总经理宫垣的私人休息处，但没有人上来看过。因为这是绝对的禁区。只有88层的副总经理办公室，有一部电梯直达顶层。

    他是怎么回事……他没想真的对她怎么样……

    李医生笔尖一顿，问：“那么，上一次他出现的时候，那个女人在场吗？”

    在她转身后，宫垣的脸色一点点的沉下去。

    “我不要再沉睡在看不到你的地方……”轻轻的声音，好似梦呓。

    声音似近在耳边，又似在很久以前传来。男人猛地睁大眼，带着强烈的心悸。

    偌大的空间内，没有任何白墙阻隔，各功能区域以浅蓝色的晶莹璀璨的水晶艺术品巧妙的区分。四壁和天花板可以看到流动的海蓝色液体，犹如将大海装入了这个空间。当美国华裔精神科医生李海明博士刚走入这里时，也忍不住赞不绝口，对陈秘书低声说：“很巧妙的设计，而且对情绪有舒缓镇定的作用。”

    他坐上自己的座驾后，给陈秘书打去电话。

    另一端，陈秘书的电话都快要握不稳了，“少爷……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宫先生，病人情绪不稳，可以给他注射少量镇定剂吗？”

    大门阖上，宫垣脸上的吊儿郎当消失，表情瞬间冷凝。

    他在她耳边轻轻吐气，“那你为什么要照顾我？为什么给我工作？为什么让我住在这里？”

    再过几天就要参加《天籁之声》的海选，舒雅南被公司进行密集训练。虽然她晋级前20强已经毫无悬念，但海选的片断会被剪辑出来在电视上播放，苏娜要求她惊艳亮相，飚出一把好嗓子。

    坐在他对面的李海明医生一边记录，一边问道：“当时的外部环境，有什么异常吗？”

    “飞机落地了，醒醒……”

    “醒醒，飞机落地了，我们该下去了……”

    宫垣缓缓勾起唇角：“就像商场，知己知彼，方能打胜仗是么？”

    马上有人围了上来，将他拦住。他孱弱的身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那道人墙。

    “唔……”猝不及防的舒雅南完全被惊呆了。他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唇，舌头随之入侵，在她口中用力吮吸啃噬。

    舒雅南以为他居无定所，一声轻叹，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又有人对他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你找不到的。”

    舒雅南错愕，“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嗯。”

    他缓缓闭上眼，“一定要叫我……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