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
她愣了愣:“你怎么在这?”
“樱樱,看干妈给你带了什么?”邱茹茹把背后的袋子递过去。
在新疆的绝境时没有,自首被戴上手铐没有,宣判12年有期徒刑时也没有。
最终背着累累罪行,遭人唾骂,锒铛入狱。
不多时,邱茹茹就起身去卫生间。
不过没什么初恋情谊罢了。
顾明辉坐在办公桌前,手机停留在邱茹茹的通话页面,那一串号码还没拨出去。
大家以为她是独身主义者。
邱茹茹大学学的是新闻,上课时听老师说的就是以后他们身上肩负的是揭露真相,匡扶正义,做个好人,也做个好的新闻工作者。
“茹茹,这杯酒我得敬你。”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拿起酒杯站起来。
顾明辉无论从哪里来说,都不能算作是好人。
判定有期徒刑12年,最终表现良好,提前两年释放。
她脚像灌了铅,黏在地上没法往前。
“嗯。”顾明辉笑着张开手臂。
敲锤。
世上哪有那么多刚刚好。
以及,无能为力。
邱茹茹抱着胸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才扬了下眉,冲他笑:“抱一个?”
十年,邱茹茹从小编辑到主编,成长了,漂亮了。
“是吗。”邱茹茹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可她性子从小就执拗,认定的事除了自己没人能让她改变。
“叫你来吃顿饭你都能给她带礼物。”沈亦欢丢了双拖鞋给她,“樱樱,先去写作业。”
“十年待在监狱里出来总得适应,看他自己吧,后面我也没法帮,得他自己走出来。”邱茹茹靠进沙发,盘腿坐着,歪头对沈亦欢笑了下,“你知道的,我得让他自己想朝我伸出手。”
韩放。
邱茹茹请了一天假, 回家洗澡洗头发, 换了一身衣服, 认真梳妆打扮,对着镜子戴上耳环。
她苦笑了一下。
这个月月末的时候报社新和一个品牌合作,邱茹茹作为主编应邀带着助理一块儿去吃饭。
这一等,她就到了35。
陆舟还没回来,客厅里只剩两人。
“嗯。”顾明辉对她笑了下,“刚才那个……是你追求者?”
“嗯, 我马上下来。”
停顿片刻,手机重新黑屏,他把手机覆过来,翻开眼前的文件。
顾明辉抬手给她示意自己指间的烟:“应酬啊。”
现在这个情况,不是她一句安慰可以抚平的,这种后悔和内疚将无法消停的漫长的延续至顾明辉往后的每一天。
别人问她为什么不谈恋爱。
可现在,他坐了十年牢,社会脱节,公司员工空闲时聊天讲的很多网络用语他都是不懂的,被公司一系列琐事忙的焦头烂额,就连身上这身西装都已经三天没有熨烫过,皱巴巴的没有精神。
陆樱上小学以后,五官就更加长开了,越发的漂亮。
他被一只无形的野兽追赶着,甚至后来都来不及悲伤,他花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终于在三个月后真正夺回了父亲留给他的这个公司。
那个少年啊。
邱茹茹勾了勾唇,扯了纸擦手:“那叙叙旧吧,你和那个谁结婚了吗?”
“嗯?”沈亦欢皱了下眉,“那你怎么想的?”
“别一口一个韩总叫。”韩放笑了下,“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
那个曾经在月考的下午用自行车载着她去医院看爷爷的少年。
等一个结果。
今天是顾明辉的庭审。
韩放笑容僵了僵:“没,大四就分手了。”
股东大会结束,他得到了出狱以来第一次的空闲时光。
“嗯。”
可哪有父母愿意把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嫁给一个入狱十年的男人。
“医院!?”
“判处有期徒刑12年。”
法庭上, 顾明辉站在另一端, 他头发被剔的很短,眉眼凌厉,褪去了从前的轻浮和吊儿郎当,穿着囚服笔直站立在桌前。
顾明辉被带走了。
而另一种恐惧也蔓延至邱茹茹的心头。
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可能将会接受别人的疑问,或者是异样的眼光。
顾明辉问:“樱樱也来吗?”
暗中佩服者、爱慕者无数。
甚至比刚出狱时又瘦了十斤。
车刚开到第一个红绿灯,邱茹茹电话响了。
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结婚生子,其乐融融,更有甚者,还有已经二婚或是二胎的。
抢救失败。
他凭什么能和邱茹茹在一起,他又凭什么能拥有邱茹茹。
“怎么了?”顾明辉看着她。
顾明辉冲到手术室门口时里面已经空荡一片,手术灯已经灭了
从小到大,他在父母的溺爱、同学的羡慕,以及许多许多女生的爱慕中长大。
有失必有得,从前那个不算是特别有主见的女孩儿如今长成报社的一把手,主编,行事果断,底蕴深厚。
她从来没见过顾明辉这幅样子,这样狼狈颓废的跪坐在地,哭的难以自抑。
邱茹茹看着他颓然跪坐在地,掌根紧紧贴着眼,肩膀剧烈的无声的颤抖起来,片刻后,才爆发出临近崩溃的哭声。
邱茹茹下班后去沈亦欢家里吃饭。
那个贯穿她整个青春,暗恋了整个青春,却又从未宣之于口的少年。
庞大的盘根错节的公司项目,让他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抓紧每分每秒的要重新把公司业务扛起来。
刚刚出狱的那段日子,他忙着处理葬礼,又忙着处理公司。
“他公司忙着呢,而且。”邱茹茹拉开拉环喝了口,“我感觉他最近都故意避着我呢。”
邱茹茹这些年无数次被安排相亲。
十年,沈亦欢在这十年里,为人|妻又为人母,如今陆樱都已经上小学了。
如果按第一个在一起的人来算,这还是她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