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回在北京时,来陆舟那个公寓找他时的陆司令换了个人似的。
卫生间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热水氤氲出的水汽把气氛弄得更加暧昧潮湿,陆舟的掌心在她身上。
“陆舟没跟你讲?”
听到身边陆舟给她解释:“那是司令夫人。”
陆有驹被她烦的不行,懒得同她讲。
没有磨蹭多长时间,很快就洗完。
他下意识往回看一眼沈亦欢的那间病房。
“那你都没时间休息了,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沈亦欢看着他说,有点心疼。
一秒都没犹豫,扣下扳机,要不是何闵反应快,抢过他的手把那颗子弹打在外面,现在李邬估计都已经不在了。
司令夫人一巴掌拍在陆有驹背上:“你凶什么凶!我闺女这可是为了救你儿子!”
他这些天都没有躺着睡过觉。
军队里似乎又忙起来了,何闵经常过来,把陆舟叫出去商量情况。
何闵说:“李邬那已经招了。”
陆舟笑了笑。
“没事,等你睡了我就过去了。”
她愣了愣。
“嗯。”
陆舟垂下头:“是。”
陆舟轻笑,声音有点闷,还哑,带着些微的鼻音:“都给你包住了,还在害羞什么。”
陆舟笑了笑:“你都叫妈了,当然好相处了。”
“……”
“我觉得陆司令和司令夫人都挺好的,以前我好像误会他们了。”沈亦欢躺在床上,拉着陆舟的手说。
她有点尴尬。
但陆有驹对他要求又极高,他不允许陆舟在同龄圈里不是出类拔萃的那一个,从小就要求他拿第一。
沈亦欢吃了一块,陆舟又递上第二块,她摇摇头:“你也吃。”
沈亦欢踩进拖鞋里,蹬了蹬腿,指使陆舟把病服再给她拿过来。
陆舟轻轻笑了一声,嗓音沉沉的:“她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陆舟已经调查顾明辉很久了,心里也早已经大致确定。
胸口上的伤不能沾水,否则要是发炎了又是有一阵子要麻烦,还疼,要多吃不少苦,自己洗可能的确是处理不好。
领口有一点包扎的纱布露出来。
再看陆舟,他也皱眉望着门外的方向,难得露出了一丝不解的表情。
“要上厕所?”陆舟问。
陆舟于是把那一块苹果放回碗里,也没吃。
陆舟把水温调节好,回头看一眼站在他身后拘谨的姑娘。
沈亦欢:“……”
“是。”
镇医院的设施不是很好。
陆舟鲜少叫陆有驹“爸”,家里外面都是叫“陆司令”,跟别人称呼这个继母自然就是“司令夫人”。
陆有驹斥她:“你又一说起来就什么话都往外蹦了,她是你独生女,那她跟陆舟成什么关系了?”
“李邬说是盗猎团伙里的老大,以前的枪支弹药都是从他们那买的,后来被顾明辉挖了,违背了和他们的条约。”
沈亦欢抬手,挠了挠头发,低着头,只轻轻的“啊”了一声。
再后来,大概是年纪长了,陆有驹坐上了上将的位置,也逐渐明白了家庭的重要。
后面几天,沈亦欢每天睡眠和醒来的时间都不是很规律。
可每次醒来,陆舟都在。
陆舟皱眉。
“???”沈亦欢停了脚步,目光直直的看他。
她压低声音:“我这让将军儿子给我洗澡,是不是不太好啊,你爸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挺随便的女人?”
他这些天就是这么过的,等沈亦欢睡了他就去忙军队里的事,如今任务执行的正是紧要关头,估摸时间沈亦欢快醒了,他再赶回来。
外面护士说:“不知道啊,是不是在厕所啊?”
陆舟扶着她站起来:“那我给你洗。”
沈亦欢继续说:“而且我觉得司令夫人也很平易近人,挺好相处的。”
“不会。”
于是父子俩一直都是这样平静到毫无波澜的关系中过着日子。
“……”
……
“想洗澡。”
沈亦欢没拒绝让陆舟给她洗。
“我、我自己来。”沈亦欢把手绕到身后,背对着陆舟解开。
他们经过最近几天的进一步调查。
有时候赶到她还没醒,陆舟就趴在床边睡一会。
陆舟便安抚的揉了揉她的手心,又弯下腰亲了亲,低着头说:“司令夫人一直挺想要个孩子的,没怀上,她是真喜欢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的原因,她总是嗜睡,有时候大白天就睡过去,到晚上夜深人静才醒过来。
“拖鞋穿上。”擦完后,陆舟把拖鞋放在她面前说。
今天陆有驹对沈亦欢的态度,陆舟也没想到。
陆舟沉默片刻,说:“先把这个人找出来。”
沈亦欢抖了一下。
她一颗一颗系纽扣,陆舟就倚在一边看着她动作,神色柔和温柔。
沈亦欢:“……”
可那时候陆舟已经跟他不亲近了,他这一辈子在外冲锋陷阵的,哪里懂一个父亲该怎么和孩子温柔的沟通。
直接无视,对沈亦欢说:“你来这随队拍摄的申请还是我给批下来的。”
“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害羞什么。”陆舟笑了笑,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给她解开病服纽扣。
他从来没见过陆舟这样。
李邬如今落网,就知道自己再无翻身的可能,顾明辉显然和他已经积怨很久,供出他自己还可能因为表现良好以后从轻发落,自然是没什么好犹豫的。
沈亦欢垂眸看着男人的动作。
沈亦欢立马闭嘴,当作自己不存在,可惜陆舟已经回答了:“在。”
这次沈亦欢醒来时,陆舟刚跟何闵聊完,从外面进来。
陆舟冲她扬了下眉:“怎么了?”
在她耳垂上亲了一下。
陆舟笑了笑,扶着她进卫生间,沈亦欢眼神里都是对他的批斗,脚步倒是很顺从的跟着他进了浴室。
何闵说:“已经经过精准脸部扫描了,确定就是顾明辉。”
何闵拿出手机,翻了几下,递给陆舟看,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只有半边侧脸,是正在进行军火交易时拍的,看角度,应该是偷|拍。
陆有驹说:“这次的任务比我们原本以为的要危险,你就是好了我也不能批准你继续跟这一趟,等以后有其他任务了再说。”
沈亦欢看着他。
发现顾明辉背后的势力还关联其他国家,手里的军火也是美国军方用的,势力各方纠缠,要对付起来自然不比像对付李邬那么简单。
何闵观察陆舟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个好消息,李邬那有顾明辉的确切消息。”
两人唱相声一样。
您这主意还真是别出心裁呢!
沈亦欢愣了愣,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应该是在哪听过的,可她想不起来是谁了。
其实陆有驹对陆舟的确是从出生就未关心过的,他年轻的时候抱负心重,一心一意扑在事业上,任务一个一个完成,战功一项一项立,军衔也不断往上升。
沈亦欢顿了顿,只好说:“好。”
前两天麻药刚退的时候她的确疼的厉害,就连睡梦中都是疼的,不过现在倒是好了不少,痛觉也不明显,还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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