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是预防高原反应的药,这几天沈亦欢都在吃。
……
她高中时候就喜欢抱个相机拍来拍去,班级活动学校活动不怎么参加,只有宣传栏里的照片经常是她拍的。
车是不可能开过去了。
镜头对准前面蜿蜒的行进队伍,都是背影,他们这批人,在无人问津的地方守卫,无人问津,只留下背影,名字和正脸都无人可知。
这一路上,沈亦欢都是默默拍照,关于边防站点的,关于高原沙漠驻扎,关于昨晚的打斗。
沿途都没什么车,海拔不断升高,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致。
“陆舟……”
耳畔一声巨响——
“是上次那个人说的另一个军火集团吗?”
没走几步,前方突然一阵混乱,喊声和劈里啪啦的声响交杂在一起。
沈亦欢跟大家一起下车。
他低头,擦掉沈亦欢脸上的泪:“别哭,宝贝儿。”
沈亦欢点头,没说话。
血液浸染。
“前面有个站点,可以下坡,现在要是坚持不下去还来得及。”
小姑娘的确是长大了。
“陆舟……”
身后才暂时安静下来,没有了枪声,也没有爆破声。
前方是冰摊,两侧都是陡峭光滑的山壁,连雪都积不起来,只有冰,在微弱的阳光下折射出光芒。
“拍了挺多内容了。”
陆舟站在最前看路,这山实在陡峭,不可能爬上去,但是绕过去后有栈道,只有可能从那上面走。
一般男人都很难坚持到底,何况她一个姑娘。
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白雾腾腾,她不敢看了,收回视线。
众多枪声汇成同一股。
陆舟找了个偏僻的背风角落,乱石中央有一块可藏身的地方,他长臂一揽,把沈亦欢抱进去。
太他妈冷了。
沈亦欢抬头:“后面会更危险?”
她从前体育成绩的确不错,体质也还可以,发烧感冒一类的很少。
再出发,陆舟替赵曷开车。
撞进一个怀里。
“你不冷吗?”
陆舟就站在她身后的栈道上等她。
看着那一队队伍出现在沈亦欢的镜头中,看着自己的队友们出现在沈亦欢的镜头中。
一旦把工厂给打下来,源头便被切断了,李邬的团伙就没有翻身的可能,而另一个与其竞争地盘势力的军火集团也就会随之露出马脚。
陆舟:“何闵,东北角有三人守卫,你带人负责那边。”
陆舟沉默下来,没再说什么。
陆舟站在她身边,帮她拿着相机:“明晚应该就能到。”
而陆舟则带领另几人,朝西南角前进。
这里没有信号,她手机都已经安静好几天了。
可再往前,沈亦欢就不能再进去了。
她认真的模样是和平常完全不同的。
沈亦欢点头,乖乖说:“那我去你军营等你回来吧。”
沈亦欢在倒数第二的位置。
沈亦欢低着头,自己胡乱抹了抹眼泪。
沈亦欢往前看了眼,长长的栈道在雪山峭壁间,像是一条龙,朝远处盘旋开去,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于是继续向前。
这里已经离工厂极近。
陆舟看着她:“继续抓下一个。”
仍然是何闵打头。
她嗓子哑了,声音直接染上哭腔,手足无措又手忙脚乱的在他身上摸了摸,颤着声:“你,你没事吧……受伤没?”
刚刚那种情形,他们只能引爆工厂里的炸弹,爆炸后的余威让陆舟现在脑袋都晕的厉害。
沈亦欢手腕立马被身后一只手紧紧圈住,整个人到了陆舟怀里,抱的很紧。
陆舟笑了,沉声:“好。”
可总得有人去记录下来。
你说让我在这里等我的。
没命的跑。
何闵走在最前,陆舟垫尾,一路向前。
何闵:“你那摄影展的主题是什么啊?”
什么人都没出来,就连隐约的哀嚎声也都爆炸声盖下去。
陆舟眯了眯眼,扣在扳机上:“射击!”
“不一定,只是我们没和他们交手过,不清楚情况。”陆舟没瞒她,“李邬我们以前交手好几次,大概可以控制局面。”
距离他们所得到的信息地点已经不远了,只能徒步。
“谢谢。”
第二天晨起继续出发。
有人应声:“没事,杜铭刚才滑倒了,没受伤!”
“我们还要走多久?”沈亦欢问。
“嗯。”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亦欢?”
烈火冲天,成了目光所及处最耀眼的色彩,顷刻间席卷了整个工厂。
陆舟从后面走过来,递了一粒药片和水过去。
子弹穿过凛冽冬风,直接将两角守卫的人全数击倒。
陆舟对周遭的一切反应向来敏感,只是这会儿头疼的厉害,全身都隐隐作痛,他反应力也比平常时候慢许多。
今天还是赵曷开车,沈亦欢低头摆弄相机,检查了一遍。
到第二天中午,两辆车停在山脚下。
“大家跟进队伍,谁都别掉队。”陆舟说。
沈亦欢抱着相机,闭紧眼,蹲下来。
沈亦欢装双手更僵了一样,她双手拢在嘴边朝里吹气,还是丝毫触觉都感受不到。
“这之后的计划是什么?”
挺酷的。
地上是白雪,血一滴滴落下来,染红了大片。
为了固定位置增加摩擦,大家把先前带的厚重手套都摘了,手指紧紧攀着山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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