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队!”从前的大学同学摸黑出来,“大家都喝酒呢,你怎么一人躲在这!”
“嗯。”沈亦欢冲他一笑,换了鞋进屋。
吃完饭她打了声招呼就进自己卧室,在工作以前她都是住在这的,去年过年时也在这住了两天,当时落了一个相机在这。
又写下三个字。
走进便利店后她还特地注意了这回的扫码机器没有破,而后从冰柜里拎了几听啤酒,又是一包奶糖。
一路无言,到单元楼下。
陆舟捻灭烟头,转身,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一人,愣了片刻。
“陆舟。”
她年少时打架是家常便饭,根本不怕这种状况。
她口不择言,慌不择路却被禁锢。
说完就抬腿往前走,沈亦欢原地站了两秒,只好跟上。
不知道是在拼命压制自己的失控,还是在放纵自己的羁念。
沈亦欢在遭遇那些变故后性子就敏感起来,从前时振平对她倒是真诚,后来时家积累的财富愈加多,便能感受到时家上下,从时振平到佣人,对她们母女俩的警惕和防备,生怕她们抢走财产。
而时堇,扬了下眉,好整以暇的在她身上搜刮一圈:“你妈借我玩儿了,在我车里呢,不过我还要再用一阵子。”
沈亦欢平静对视,看着她说:“那是,我爸,买给我的。”
欺身压着她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沈亦欢几乎觉得自己的腰下一秒就会被折断,灼|热的气息全数喷在她身上。
她一边讨厌陆舟对她的束缚与禁锢,一边贪恋陆舟对她百分之百的爱。
“亦欢今天胃口不好?”时振平夹了一筷子肉到她碗里。
原先他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会记录这一本也仅仅是因为读书时流行写情侣日记,沈亦欢便缠着他写,说两个人都要写,几年后可以交换给对方看。
沈亦欢垂眸,还带油肉,她从来只吃瘦肉。
沈亦欢皱眉:“放开!陆舟!你弄疼我了!”
他忽然俯下身,咬住了沈亦欢的脖颈。
这回是妈妈的斥责:“沈亦欢!”
“书房呢,刚叫过他,就出来了。”
小姑娘做什么都没恒心,才半个月就懒得再记录。
洗完澡出来。
“叔叔呢?”沈亦欢没理她,去厨房洗了手出来。
沈亦欢有很多相机,那个不是工作用相机,于是就一直没回来取。
她妈刚嫁给时振明时,时家还就只是小康以上而已,现如今生意越做越大,宅子从普通小区到市中心,又到了远郊富人区的别墅。
身后一个骤然的力猛地拽住男人的后领一扯,酒醉的男人根本站不稳,四仰八叉的跌下去,又被拎着领子掼到了路灯上,轰然一声,路灯都震晃两下。
“还好。”她也笑着。
只有沈亦欢能让陆舟失控,激发他的偏执与执拧。
首行写着:
“有一点,天气太热了。”她说。
沈亦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的皮肤破皮了,殷红一片,泛着血丝。
硬邦邦,像块铁,她拉不动,于是出声。
都被咬出血了!
呼吸急促。
是沈傅,不是时振平。
这是日记本,陆舟记录了五年,他和沈亦欢在一起五年,高二到大三。
“沈小姐回来啦。”管家乐呵呵的。
陆舟回到家,开灯。
偌大的房子里灯火通明,时堇盘腿坐在沙发上,一条长腿搁茶几,正在涂指甲油,从她进来就没给过正脸。
你千万不要后悔,我不会让你逃走。
她面不改色地把油肉挑出来放盘子里,就听到旁边时堇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她其实对这样的陆舟并不陌生。
沈亦欢往男人身上踢了脚:“快滚啊。”
在工作和家庭中,她深刻认识到这原则的重要性,能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挨得极近,沈亦欢不敢看他,停顿一会,回答:“……腰。”
“沈亦欢。”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我放开你三年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陆舟就他妈是个渣男!
时振平皱眉,斥责:“时堇!”
天开始下雨,温度丝毫不减,只把热度拉扯成粘腻的雨丝,淋在身上。
小时候家里还没遭变故时,父母都不管她,养成了她那时刁蛮任性的脾气,后来改嫁到时家,寄人篱下,妈妈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要乖一点,别跟你姐姐吵架,跟他们都要处好关系”。
“我滚。”陆舟说。
不过习惯了也还好。
“!!”
“总算回来了,我刚要给你打电话呢。”妈妈抱怨一声,连声让她快洗手准备吃饭。
车子很快开进院子,沈亦欢深呼吸两下,踏出车门。
红色的指甲油,俗气。
鼻间还萦绕小姑娘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跟高中时一模一样,魂牵梦萦,勾得他太阳穴一抽一抽得疼。
陆舟对她很好,几乎百依百顺,满足她所有的坏和闹,但这是在她乖的前提下。
他们的第一次之后,沈亦欢几天没敢出门,同样是夏天,她根本不能穿短袖吊带,密密麻麻的吻痕和青紫的掐痕。
动摇个屁!
“我家就在对面。”她小声说。
“我相机呢?”她出来后问。
笔锋流畅,漂亮刚劲,骨力练达。
青白烟雾拢住他眉眼,侧脸在烟雾和清冷的月光里氤氲成一片不可靠近的疏离和冷漠。
他点了支烟,烟头的火光在潮湿的空气中忽明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