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恬应了一声,拿着荷包出去了。商雨的雅间和裴云旷的只隔了一间,路过时,她情不自禁对里看了一眼,只见他舒舒服服的半靠在一张藤椅上,悠闲的剥着一瓣橘子,那模样,真是懒散又适然。哼,果然是享受来了。
裴云旷站起来,伸了伸腰身,仿佛曲终人散,也是他该离去的时候。
裴云旷低声道:“子由,走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幸好今日只我们几个人,不然传出去不太好听,算了,快回去吧。”
一口气哽在嗓间,她抿了抿唇,不再看他,还是听琴吧。
他随身只带了四个侍从,加上她也只有五个人。
确定无疑,就是商雨,林西燕也来了。
裴子由气息急促对商雨怒目而向,但裴云旷面前他不能再动手。而刚才的交手,他发现商雨的功夫居然比他还高,再动手他也占不了便宜。最主要的是,他来这里,又不能亮明自己的身份,斗下去显然是吃哑巴亏。
她点点头。熟人,会是谁?
老鸨领着他们往后走,这青楼,地方倒挺大,布置的也好。他们进了单独的一个厅,厅中有个琴台,衬以白色的轻纱,自室外引了活水,从琴台下流过,大概是想引用高山流水的典故。单看这里,清雅安静,倒真不象是青楼。
“王爷。”她连忙退后一步,心跳的七上八下,好险,差点撞到他的胸口。
司恬猛的一震,这不是商雨的声音么?
雅间里又响起芳歌的惊呼之声,林西燕倒是一声不出,沉着的很。看来商雨没有落了下风。司恬稍稍放心,却又觉得这事好是蹊跷。眼皮下,眼睁睁发生了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事,而其中一个男人,居然是商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笑嘻嘻道:“姑娘请稍侯,我立刻叫芳歌出来。”
她当然会,于是上前为他研好墨,然后静静退后两步。
她猛然想到他说的,见到熟人,装做不识,莫非说的就是他们?奇怪,商雨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听琴?他怎么看怎么不象是风雅之人啊。
她只好跟着进去。
突然,只听芳歌一声低呼:“公子不要这样!”声音有点惊慌失措。
“这不是子由么?”裴云旷突然提高了声调,颇为惊讶的看着那位公子。
进门就被一位中年女人热情的招呼着:“这位爷想要那位姑娘?”
裴子由默然离去,临行前对芳歌看了一眼。
回廊下挂着一水儿的红色灯笼,亮如白昼。深秋的一抹新绿,陡然让人眼前一亮。她提着裙子从回廊那头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垂着眼帘看着脚尖,仿佛是踏着水波而来。抬步间鹅黄色的绣鞋从淡绿色的裙下一躲一闪的露出来,象是绿叶中探出的两朵小小迎春花。
芳歌赶紧离开。
裴云旷对商雨道:“这位公子,我侄儿喝了点酒,多有得罪。”
他用过茶,在水盆里净了手,然后,扭脸看了一眼司恬,她明白过来,忙上前一步,将水盆上挂着的巾帕递上,他却不接。难道要她来擦?她只好硬着头皮帮他擦手。虽然隔着一层布,但却仿佛肌肤接触一般,能清晰的感觉他的手指的形状,仿佛是,她在摸他的手一般。
片刻之后,只听林西燕的声音:“师兄,里面布置都一样。”
他落了座,左右看了看,然后说道:“这是东都最大的青楼。”
这么熟悉,莫非是常客?她嘴里涩涩的,“恩”了一声。
东都原本归属信州,后被定为陪都,才从信州独立。皇上此行,随同的都是朝廷中枢,乐平王不在上京,临行前,皇帝却突然任命裴嗣宇做了京城监察。这么一来,朝中的局势又有了些微的改变。这变化,正是裴云旷所乐见的。
司恬再次路过商雨的雅间,他正巧站在门口。见到她,他目光一怔,转而越过她,看向了琴台,仿佛根本不认识她。
司恬惊住了!这一切,仿佛一是场戏,或是一场梦。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商雨会当着林西燕的面,去调戏一个女子,这怎么可能?
他有些好笑,他不过是开个玩笑,说那衣料很贵,他很心疼,她就当了真。
奇怪,他为何不和她打招呼?她走过他的身边,猛然想到,莫非,他来这里是与裴云旷事先约好的?这样一想,她心里舒服的多。他在她心里,是个磊落的人,她不希望他也象那些风流的男子一样,喜欢流连烟花之地。
裴云旷关切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翩淡然一笑:“是怕被人截了。他最多一次,将一份信分了五次送出去。”
她接过来,发觉他用的还是以前的那个荷包,二龙戏珠。里面应该是放了银票和散银,放在手里,有点分量。
很快,琴台上登上一位女子,她轻移莲步坐在琴前,纤纤玉指放在琴弦之上。她应该就是芳歌。先不论她的琴艺如何,单看她这个人,已是十分的赏心悦目,相貌清雅美丽,神色又比良家女子多了一分洒脱和自如。
什么好戏?她没问,心里想到了商雨,不是说来应武考的么,居然还抽空逛青楼,真是过分!
他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裴云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她道:“出去看看。”
就这么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跨出房门时,她情不自禁看了一眼商雨,发现他正在看她,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但却没有开口,只是目送她离开。
她心里有点发苦。
他觉得他出来的再晚一点,效果更好。
他坐到书案前,道:“研墨,你会么?”
她惊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
第三日一早,裴云旷带着苏翩和司恬起程前往东都。信州离东都的行程不过半日。
司恬皱了皱鼻子,他听完了还不过瘾,还要和人家喝茶聊上一聊,哼。
他撩开珠帘走了出去。
她提着裙子,小心翼翼的走过回廊。这是几百两银子一件的衣服,哎,穿着心里着实有负担,怕破,怕脏,怕踩着。
裴子由一转身,猛的一愣。脸色好象更红了几分,他连忙施礼:“王叔。”
司恬并不了解男人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但从她女子的角度看去,这位芳歌已很是养眼。果不其然,她一低头,就见到裴云旷眼神悠远,直至琴台,显然,正在养眼,她想叹气。
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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