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水痕

sp;   她侍侯着他洗脸净手。拿过丝巾为他擦手的时候，他突然手指一弹，将手上的水弹在了她的肩头。她一愣，他这是调戏玩笑，还是无心无意？她白着脸急忙退后一步，似乎受了惊吓。

    苏翩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问道：“你母亲可好些？”

    台阶依旧又长又陡，盛夏之季，不一会儿，两个人便走的香汗淋漓。

    一进院门，果然看见假山上停了一只雪白的鸽子，周身只有红白二色，好看之极。可惜，白鸽一见她来就躲进了假山的空隙里。

    “你养的？”

    她高兴的眉飞色舞：“真的有飞鸽可以传书吗？我能不能看看那鸽子？”

    苏翩含笑应了一声。

    裴云旷笑道：“梁大夫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了，焉有不好的道理。”

    在桂馥院用过晚饭，他回到王府，落过侧妃许氏的院子时，他停了停，然后，走了进去。

    他蹙了蹙眉，心头的一丝软线，又断了。

    苏翩嫣然一笑，消了气。说起来，这台阶他上的最多。

    翌日一大早，苏翩就和司恬母女乘轿离开了桂馥院。落过山脚，席冉仍旧回到杨婶的家里，安置好母亲之后，司恬和苏翩弃了轿子上山。

    梁国仁赶紧谦虚再谦虚。

    其实，昨天邵培就接到了裴云旷的消息，他知道后，激动的半夜没睡着，两个月都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长高了没有。现在看来，仿佛是高了点。他恨不得一把将她拉过来，在他胸前比一比。

    她笑的时候，小酒窝一会深一会浅，他觉得有点醉了。可惜，她只顾着看鸽子，根本没关注他，所以也没发现他在看她。

    他看着迎面而来的她，风带衣袖，轻盈翩然。头发不过是随意的一挽，松散，略乱，偏偏有种绰约的味道。发梢还滴着水，将她右肩的衣裳湿了一小片水印，贴在了肌肤上，薄薄的衣料下露出肉色的肌肤，竟然有一种隐约的诱惑在她的肩头氤氲开来，那种清醇纯净，自己浑然不觉的诱惑，无辜、无意，却有些撩人。

    她又惊又喜，慌忙把青丝从水中提起，匆忙之中来不及梳理，随手一挽，将桌子上的一根搅药的筷子插在了头发上，急忙就朝外走去。

    出了二进门，果然看见院门大开，裴云旷和苏翩已经走了进来。此时梁国仁也听见了动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王爷，苏姐！”她欢快的迎上去，眉梢眼角都挂着喜悦。

    他蹙了蹙眉，怎么一见面就惦记鸽子，他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想第一眼见到她，难道，他还不如一只鸽子么？

    “你们回来了。”

    司恬虽然遗憾母亲不能全好，但一个月来她未再吐血，已经让她心里欣慰许多。

    他不再强留。

    终于快到了，司恬累的象一根软软的面条，无意间抬头抹汗，突然看见山门处站了一个高挑的人影。风过，身上青衫微漾浅纹，他负手而立，挺拔如杨。

    三人在此大约住了一月有余，席冉的气色越来越好，身子也强健了许多。

    他移开了眼睛，许是几个月不近女色了吧，竟然看着她，也会有了那么一点遐思。

    司恬惊住了，师父，她也敢骂！

    她惊讶不已，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点点头，仿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天气一天天炎热，入了盛夏。她喜欢在傍晚洗洗头发。这天，打了水，散开头发，刚刚把发梢放到水里，突然听见大门处有下人在说话，隐约有“王爷”两个字。

    梁国仁道：“夫人这病也就只能治到这一步了。天冷的时候要格外注意，不要受风寒，平时饮食清淡些，不要食辛辣酒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