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眼睛。

    灯下的江绿汀，正在回复读者的留言。

    五年前，她对江兰洲说：“放心吧，姐将来会成为知名作家，稿酬多得稀里哗啦像下雨一样。一定会给你治好病，相信我。”

    码字还有一个很大的乐趣就是和读者交流，鼓励的言语总是让她感到很温暖，让她有动力不停地写下去。

    走到楼梯口，他略一迟疑，抬步上到顶楼，慢慢走到梧桐疏影下。

    在服装专柜替同同选了一套衣服之后，江绿汀便和沈卓一起走出商场。这时，突然身后有人叫她，江绿汀回头一看，鹤羽匆匆走到跟前，双手递了一个礼盒过来。

    且不论沈卓的身份家世，单就这幅让人意乱情迷的面孔，温柔体贴诙谐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被人抛弃？要失恋，也是他让别人失恋才对。

    刘阿姨点头：“她是当初公司里最漂亮的姑娘，大家都以为霍先生会对她一见钟情，霍先生却只当她是普通员工，后来出了车祸才和她在一起。”

    这个解释她当然不信。

    两人说说笑笑朝着服装专柜走去，突然沈卓笑容一怔，步子停下来。

    江绿汀好笑：“帅给寺院里的师父们看？”

    鹤羽抬起眼帘，江绿汀顿觉一泓秋波蔓延过来，眸中有几乎让人沉溺的光。

    她笑着摇头。

    霍易霆的回答是“已经准备好了”。

    他拿出手机，搜了一下“钉大侠。”

    江绿汀也深有同感。可惜，霍易霆不肯。

    江绿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怔。

    沈卓揉了揉眉心：“怎么听着跟卖不出去的东西，四处推销似的。”

    有时候，他刻意说些难听的话，想要激一激她，看她是否会回复往日的那个模样。她次次都极有涵养地不作回应，低眉顺目，笑容谦逊，仿佛一颗被磨平了所有锋芒和棱角的圆石。

    沈卓佯作生气：“没同情心。”

    霍易霆卖关子的口气，同同还以为是个大惊喜，喜滋滋的抿着小嘴偷着乐。

    江绿汀默立一旁，本没有打招呼的意愿。鹤羽对亲生儿子两年不闻不问，真的很难让江绿汀对她有好感，但她美成这样，却也极难让人生出反感。真是矛盾至极的一种体验。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江老师收下。”

    沈卓笑道：“当然是为了帅。”

    江绿汀连忙笑着道歉。

    她本以为沈卓说两句便会走，谁知他又替她作了介绍，鹤羽一听她是同同的老师，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当即便绽开了笑颜：“原来是江老师，幸会幸会。”

    江绿汀有点不好意思，摸摸他的头发说：“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她坐在桌前，正对着电脑打字，十指如飞，好像有什么高兴事，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时隔这么久，他之所以一直记得，是因为这名字在霍易霆的眼中，难听到了让人难忘的境界。他一直没搞懂，这个笔名究竟是什么意思。

    霍易霆看了半个小时的研究报告有点累，打算去后花园散散步。

    此处居高临下，清晰可见江绿汀的窗。

    沈卓停步凝睇，江绿汀只当是他见到美女的一种自然反应。没想到沈卓突然开口，向这位美女打了招呼。

    他倒是很难得见到她这样笑。平素对着他，她笑得客客气气，唇角勾起的分寸都拿捏的刚刚好，和他公司里的员工见到他的样子没太大分别。

    到了商场，沈卓给祖母买了个翡翠挂件。购买过程很短暂，不问价钱，看中之后便利落刷卡，没有所谓的打折还价，心疼纠结，左挑右选之说。

    江绿汀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淡淡笑了笑，礼貌而客气地回了句你好，对沈卓的态度很冷淡，似乎只是泛泛之交，点头之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霍同同眨着大眼睛问霍易霆：“爸爸，你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江绿汀只好笑笑：“你好，同同妈妈。”

    鹤羽的语气真诚恳切，“这两年多亏江老师关照同同，我真的很感激，一时仓促也没怎么挑选，请江老师收下，不然我于心难安。”

    简简单单的黑色上衣，白色短裙，一双漂亮笔直的大长腿，简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而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是一张脂粉不施却足足可以让人看上十分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