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多钱，结果都是一面之缘，把人吓跑了。”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沈卓看着她，含笑不语。

    “怎么会这么巧？你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的？”

    不过，她貌似也没见霍易霆对谁热情过。一张脸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好似大家都在欠他钱。

    江绿汀再次道谢他当日的救助。

    霍易霆刚好就在她身后，她小声小气地叫了声霍先生。

    沈卓问为何？

    江绿汀觉得这时间格外的漫长，紧张的想要掉头回去。

    江绿汀：“……”

    霍易霆目光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从她脸上扫过去，然后落到同同脸上，问道：“今天的弟子规背了吗？”

    “你这思想可太不纯洁了啊。”

    江绿汀这两年设想过很多次找到这位“恩人”的情景，却独独没想到会是眼前这种场面。他竟然会成为她的相亲对象。这情形离奇的简直像是她笔下的故事，巧合的让人震惊。

    往常江绿汀总是有点怕他，将他视为老板和金饭碗，此刻一想到反正想着也要被辞退了，还怕他作甚，他除了有钱，个子高，别的地方也没什么了不起。

    “嗯，他亲口说的。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他，他有钱成那样，我买什么礼物，恐怕都入不了人家的眼。”

    江绿汀看着他眼泪汪汪的样子，心都疼了，急忙解释：“霍先生，晚饭吃得是八宝粥和清蒸鲈鱼，这些还没学过，鲈鱼这个单词连我都不会呢，何况同同。”

    沈卓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反而更加觉得你为人坦荡。”

    同同眨着大眼睛，乖乖点头。

    小楼廊下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投出一道冷而薄的瘦长身影。暖橘色灯光的缘故，霍易霆的目光看上去比往日柔和些许，只是依旧深邃幽沉，仿佛有说不尽的故事，看不透的心思。

    江绿汀正笑得如花般灿烂，突然看见霍易霆从东侧的廊下走了过来，手中拿着车钥匙，似乎要出门。

    江绿汀笑出声来，送他上车离去。

    霍易霆扭脸看看她，“江老师真的是大学毕业吗？”

    看见她，他停住步子，站在海棠树下。

    呵，你不是才怪。

    月华如水，即便他站在暗处，江绿汀也一眼看见了他。但她假装没看见他，垂着眼帘，低头往前走。

    “嗯，没有。”

    江绿汀只好停步，看着他从暗处走过来。

    莫非，他和沈卓有过节？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关心她和沈卓之间的关系？

    “那就好”是什么意思？

    虽然已经过去两年，提起兰洲，她心里还是很难过，而更难过的是她老妈。

    霍易霆凝睇着她的脸：“还在生气？”

    此刻两人同站在大宅后面的那颗法桐树下，暗光下，可以看见他的容貌，一双眼却是黑沉沉看不见丁点的表情。

    江绿汀笑道：“他是两年前，在眉山救过我的那个人。”

    霍易霆又沉默了几秒没说话。这种对决真是折磨死个人啊。

    “他在追你？”

    她回到房间，左思右想，认定今夜将是在霍家的最后一晚。八点半，她心不在焉地下了楼，去前面大宅给同同讲故事，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

    偏偏他还站在阴影里，看不见眼神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江绿汀连忙收起手机，顺便收起笑容，恭敬客气地叫了声“霍先生”。

    “现在就是机会啊。”

    江绿汀自小语文拔尖，小小年纪文章登报，原来也很清高，但挡不住生活所迫，人穷志短。几年来，修炼到脾气好到没脾气。被霍易霆毒舌了几个月，她从不做回应，只当是人生修炼。但今天到底还是被他挑破了底线，修为破功，和他起了冲突。

    江绿汀连忙把薯片拿到自己手里，解释是自己吃的，顺便喂了同同两片。

    “其实我相亲就是想让我妈放心，现在没打算真的找男朋友。若你不弃，我愿做你的朋友，也希望能有机会，可以回报你当日的救助之恩。”

    江绿汀窘笑，脸上飞起浅淡红晕，日光下，这一层薄薄的浅绯，竟好似有些透明。

    说完，他期待的看着她。

    在他面前，沉默是金，闷头干活就对了。话多必失，不一小心就会被“废话太多”的眼刀给砍到。

    霍易霆冷冷道：“考考你。”

    她微微仰着脸，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清高的本性，果然是无欲则刚。

    迈下台阶时，刚好霍易霆从花园里出来，看样子方才在园中散步。

    江绿汀想起来那天在咖啡馆碰见他，沈卓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爱答不理，一副冷淡冷漠又冷傲的样子。

    “你知道沈卓是谁吗”

    “这世上，没几个人比我大度。”

    江绿汀虽然满腹疑惑，但绝对不会去向霍易霆问出个子丑寅卯。

    霍易霆慢悠悠道：“我正想夸你很有骨气。”

    可是这种道歉方式，实在是太高冷。

    江绿汀在最短的时间内认清了自己是个穷鬼的现实，赶紧转身。

    顾淼笑着打趣：“买什么礼物啊，把自己打包送过去以身相许得了。”

    因为昨天同同受罚，今天江绿汀特意教了他很长时间，本来觉得毫无问题，谁知道霍易霆开口竟然说英语，问得是：今天晚饭吃的什么。

    说完她雄赳赳走掉，也不去看霍易霆的表情，心里真是史无前例的痛快。终于在临辞退前，做了一次反击。憋了许久的不满情绪一清空，心情还真是神清气爽。

    “江老师。”

    其实她想说的是，您不会辞退我吧。

    去哪儿找这种工作，薪水又高，又包食宿，还有假期。啊呸，没钱还硬气个屁啊，和人顶嘴能发财吗？负债累累还得瑟个毛线啊。

    江绿汀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直接地问她这个问题，脸色一红，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从悟觉寺回来，两人在霍宅门前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