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病（2）

么吧？”

    佟夕却好戏没听懂他的意思，说：“你回去好好休养。”

    佟夕无奈：“你别这么不讲理。”

    佟夕躲避着他恳求的眼神。他说那句话时，她还以为他的下次回来，只是休假。没想到他会回来工作。他说不是为了她，可是她能肯定这里面至少有一半的因素是因为她。

    终于电梯到了。护士推着床出去，家属也跟着离开，缩在角落的佟夕正要出去，聂修牵住了她，不是手指，是手腕。

    “不清楚，你问问看。”

    聂修抬起视线， 脸上的颓色一扫而空， 问：“你收下了？”

    佟夕不得不答：“我也会照顾你。”礼尚往来，她也应该回报他的救命之恩吧。

    佟夕本来还想上去，一听他爸要来接他顿时就打消了念头，“噢，那你保重。回去好好休养几天。”

    聂修说：“没有。”你没来我怎么走。

    第二天吃了早饭，佟夕和周余芳打车去到医院，护士正在给佟建文量血压。

    聂修：“我看你有空也不会来的。”

    “你怎么照顾我？像我那样吗？”

    佟夕却没想到日期这么巧，脸色一红，飞快打断他：“对了，你什么时候出院？”

    电梯到了，两人走进去。聂修按了一楼，沉默着看电梯板的数字，佟夕知道他在生闷气，正想着说点什么缓一下气氛。电梯门又开了，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两个护士推进来一张病号床，跟着四五个家属。

    佟夕一怔：“明天？”

    除了救命之恩，还有事业上的舍弃，这两样的分量，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里，让她进退两难。

    短暂的静默被打破，病房里又来了一个新病号，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被儿女扶着颤巍巍的走进来。护士过来铺床，拿被子，房间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他这么一提，佟夕只好说：“我没说不去啊，我不是怕你已经走了吗。”

    佟夕心乱如麻的望着他清亮坚毅的眼眸，无奈，无措。心里犹如被一根绳牵着拽着。从被他救了的那一天起，她就开始充满了愧疚，总觉得欠了他什么，而且眼看要越欠越多，她越是躲着，避着，越是拒绝，就欠的越多。

    “疼。不过是这里疼。”聂修指了指心口。

    聂修的手从她的手腕滑下，改为握住她整只手，“你让我试一试好不好？”

    “不行我就死心。”他没说实话。不行就再继续，一年，两年，十年八年，总有一天会打动她。

    聂修握着她的手往前一拉，佟夕身子一晃，视线被牵了回来，对上了他的漆黑的眼眸。他再次重复：“让我试试。”

    “如果不行呢？”

    聂修微叹了口气，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佟夕：“……”

    佟夕被他点破，脸色有点窘，索性实话实说：“两者都有。”

    他昨天穿的还是病号服，今天换了自己的衣服。半袖衫和七分裤都是黑色，脚下是一双白色板鞋，没穿袜子。干净清爽，高挑俊美，真是丝毫看不出来是个刚刚出院的病人。

    “没关系，你早点休息吧。”

    佟夕被逼出一个嗯字。

    佟夕握着手机，仿佛看见了他失望的样子，一时不忍心，又多发了一条：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佟夕答应完了立刻后悔，总觉得那里不对，心里一急，使劲将手从聂修的手里抽出来。

    聂修无奈的苦笑，算了，来日方长。生了一场病换来三个月的“试用期”已经是意外之喜，他该知足。

    聂修点头，说：“好。”

    她不由自主的问：“怎么试？”

    佟夕低头看着鞋尖， 很艰难的说：“那么贵的东西当然没法扔，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我还给你。”如果换一个寻常的礼物她也不会那么较真， 收就收了， 可是那个礼物的意义不同。

    聂修眼看也不方便说话，便让佟夕先回去。

    佟夕走出房间，拨通电话，问聂修走了没有。

    聂修停住动作，望进她的眼睛。那里面含着的担心和紧张，没法作假， 她也从来不会作假。他明明看得到希望， 那希望却缥缈不定让他怎么都抓不住。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空调发出的微弱风声，凉气一丝丝的吹过来，她后背上薄薄的出了汗，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原因。

    佟夕也不是不愿意跑一趟，主要是很怕碰到聂修的爸爸。走到病房门口，她紧张的不行，意外的是，病房里只有聂修和隔壁床的病号和家属，并不见聂修的父亲。

    “我以为你晚上会过来看看，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