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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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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回。

    “你见过那样的狗么?”含光心里一跳,却很快镇定,低声道:“你背靠着我,防止有狼从背后突袭。”

    她心灰意冷,没有回身勾脚,只想落下去。

    “苍狼王方便告知,他来此所为何事么?”

    含光点点头,从京城一路颠簸跋涉,越北上越荒凉,乍一见到这样的草原,心情豁然开阔起来。

    含光顿时有点不自在起来,依稀觉察出他的目光里灼|热的情感,语气中带着倾慕的味道。

    含光心里一刺,她避而不答,望着宴席上的许志昂,问道:“座上的那位大人,是梁国人吗?”

    含光极是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就像这里的旷野。

    从秋画宫到永安门的这一路,真像一场大梦。仰头可见永安门城楼巍峨高耸,厚重的城墙上隐隐反射出刀戈剑光,匆忙间召集起来的太监内侍都披挂上阵,虽然也穿着拱卫司的兵甲,但和平素训练有素的拱卫司兵士一眼便能分辨出来,只不过,围在永安城门下的人,无法分辨,看着城墙上清一色的飞鱼服,密密麻麻的“兵士”,只会觉得皇宫内的护卫力量不可小觑。

    含光本想去找拓跋连城要一只藏獒用于放牧,不想去附近牧民一打听才知道他竟是拓跋部落首领,人称苍狼王。得知他的身份,她便打消了去找他要藏獒的念头。

    那头狼,坐在草丛中静静的盯着她,眼神凶恶萧杀却纹丝不动。不知道是在蓄势待发,还是在等待同伴前来一起出击。

    含光叹了口气,眺望着远处的草原,轻声道:“我打算在饮马湾长住,这里既有汉人,又非梁商国境,万里空旷,无拘无束。”

    映雪欲言又止,呐呐道:“听说,虞将军反了。拱卫司和御林军血拼,混乱之中,皇上不知去向,不知是出了永安门,还是,”

    林晚照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喊救命的声音,委实有点太大了,声嘶力竭的好没风度。

    拓跋连城紧接着又问:“你愿意吗?”

    “你怎样?别动。”

    含光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该保护他的。”

    含光眼神一黯,低头笑道:“这是喜事。”

    虞虎臣的这段话让他迟疑了片刻,但随即就将含光的身子猛地往外一推,厉声道:“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了名利权势,不顾亲生女儿的死活,朕也让众人看看,你连女儿的命都不顾,又怎么会顾及手下人的性命,为你卖命一钱不值。”

    林晚照登时脸红如霞。

    含光对林晚照展颜一笑,感喟道:“谢谢你。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救了我的人会是你,更没想到,懂得我的人,也是你。真是人生处处都有意外。”

    林晚照望着她,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虎头山。你穿着一条胭脂红的裙子,比天上的火烧云都要绚烂明丽。我想,这世上没有几个像你这样的女子,会让人过目不忘。我一直记得你那时的眼神,表情,笑声。后来,在宫里,你再也没那样笑过,一日比一日的沉稳,不再是你。”

    他将她推到城墙边,举目望去,城墙外是黑压压的兵马,刀剑和铁甲的寒光凝结出铺天盖地的杀气。

    箭如闪电,瞬间迫到眉睫,她闭上了眼睛,箭径直穿过她的肩头,剧痛袭来,她不禁痛呼了一声,巨大的冲击,让她的身子重重的往后一倾。

    “正是。”

    “他来和我做买卖。”

    “我救了你的命,一路上又照顾你,你应该知恩图报,结草衔环的报答我才是。”林晚照也不知是真生气,还是佯作气愤,立刻露出不悦之色。

    他居然会误会自己和承影,那些恩爱两不疑,一生不相负的誓言,此刻真的像是一个笑话。含光心里麻木得已经不知痛,连解释都觉得多余,倦然道:“你是天子,他是我的亲人。”

    霍宸的身子一僵。含光低眉可见他握剑的那只手,青筋迸出,她微微抬眸看着他。面具严实,遮挡了他的容颜,只隐约可见一双眼眸,凌厉如冰凌。

    男子赞道:“小姑娘,你好有胆色,居然自己面对狼,让这个男人躲在你背后。”

    含光不及推辞,拓跋连城已经朗笑着上了马,手里马鞭一扬,对含光笑了笑,便纵马离去。

    “这是邀你跳舞。”

    “这是他的职责,应该是有人交代过的。”

    含光被邵六推上城楼,一眼看见一个高挺的身影站在城墙上。身着玄色盔甲,手拿天子剑。

    这份感觉,陡然让含光想起了承影,他还好么?

    含光叹道:“我寻到了落脚之处,你也该回家乡去了。”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含光扭头,看见几匹马驰骋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人,仿佛是拓跋连城。

    一抹刺疼立刻从颈下传来,直达心肺。

    林晚照不屑道:“管他呢,不外乎是你死我活。反正我们是活着逃出来了。”

    林晚照颇有些忐忑,含光宽慰他道:“不用担心,他虽是部落首领,却没什么架子,不同我们汉人皇帝,我们既然决定在此长居,也不能离群索居,能有他关照,对你行医也有好处。”

    原来叫她来,是做人质。

    含光心里一震,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含光并不扭捏,大方的对他笑了笑……

    含光心里感慨万分,但想起那个人,想起父亲,承影,终归还是放不下,问道:“京城的情势如何,你知道么?”

    含光笑道:“人家一教,你便会了。”

    “现在是在那里?”

    “虞虎臣,你若是不降,朕便将虞含光推下去。”

    拓跋连城朗笑:“要见很多面才能喜欢一个人吗?那就不叫喜欢了。”

    “我想,你还是愿意做回原来的自己,所以我自作主张带你离开,如果你想回去,我现在便送你回闲云寺。”

    男子收敛了笑容,慎重的摇了摇头,对林晚照正色道:“男人就是男人,女人生来就是要被男人保护的,你懂么?”

    男子放马近前,猛地一勒缰绳,喝了一声:“将军,上!”

    邵六怒目指着含光:“皇上有旨,将反贼之女押上永安门城楼。”

    “怎么了?”

    含光大惊失色,难以置信,“那位虞将军?是我父亲?”

    含光心里一震,站起身来问道:“皇上出宫,内有拱卫司护卫,外有御林军戒严,怎么会身受重伤下落不明?”

    “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真的?”

    “是承影交代的么?”

    两人相视而笑,含光只觉得身心都仿佛重新活过了一次,竟是从没有过的轻松,脱胎换骨一般。

    “含光!”

    含光笑了:“依照他们这直来直去的性情,不安好心方才直接就动手抢人了,还用得着用一条狗来骗我前去么?”

    他膂力强健,能臂开九石,箭无虚发,百发百中,手中的那只良弓,是霍宸亲赐。

    他阔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含光的胳臂,将她往怀中一带,手中的天子剑,寒光一闪,架在了她的颈下。

    “那怎么办,等死?”

    姑娘大方的对着他翩翩起舞,林晚照手足无措,全然失了平素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风度。

    “你不过见我第三面而已。”

    林晚照唬了一跳,被一口马奶酒呛住,连咳了几声。慌慌张张的看着含光,露出求救之意。

    映雪回来后,神色有点不悦。闷闷的坐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对含光道:“娘娘,奴婢方才听说,许贤妃有了身孕。”

    林晚照点了点头,便和含光骑着马,跟着来人一起到了拓跋连城的驻地。

    含光转过身子看着狗的主人。

    突然,院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砰地一声,门被撞开,邵六带着十几名拱卫司士兵闯入院子。

    男子从马上弯下身子,拍了怕大狗的脑袋,笑道:“这是藏獒,牧民都少不了的。”

    于是,含光万般无奈便带了他这个大包袱,一路北上。

    含光被他一席话勾得心里一酸,喃喃道:“人总是会变,或者不得不变。皇宫不是虎头山,所以我不再是那时的虞含光。”

    也许是带着面具的缘故,他的声音略有些暗沉,但话语里的冰冷狠绝却一丝不漏的从面具下传出,如一把重锤狠狠击在含光心上。

    “我叫拓跋连城,别忘了来找我。”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策马飞奔而去,身后落日熔金。

    “什么是杏林高手?”拓跋连城虽然听得懂汉话,也会说上几句常用的话语,杏林高手却是不懂其意。

    林晚照踌躇了片刻,低声道:“我曾对你做过一件错事,所以现在想要弥补。”

    她从没听过这样的话语,依稀又像是很有道理,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辆马车中,面前是一张清秀的面孔,满目关切焦虑,还带着一丝惊喜,“你终于醒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过了一会儿,新月升起,众人在火旁跳起舞来,女子并不避嫌,大大方方和男子围着篝火翩翩起舞,不似汉人女子那般养在深闺,恪守礼仪。

    含光正想在院子里打一套拳法驱寒,突然院门被推开,映雪脸色苍白,神色惶惶的进来,“娘娘,不好了。”

    “是。”

    霍宸松开手的那一刻,她已经绝了生念,所以承影那一箭,她竟是心存感激,不闪不避。

    男人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挑起眉梢笑问,“怎么,你想要么?我叫拓跋连城,住在西北边的拓跋部落,过几天你来找我,我送你一只。”

    含光发现,这三人衣着不凡,神情举止皆像是有身份地位之人。

    两人便在饮马湾住了下来。含光在路上变卖了身上的几件首饰,小有积蓄,便买了十几只羊,两匹马,和当地人学着放牧。林晚照打算重操旧业做大夫。

    草丛里的狼站了起来,狭长的眼眸里冷光寒烈。

    她真想从未遇见过他,从未喜欢过他,这样,此刻也不会如此心疼,痛彻心扉,失去全身的力气。

    林晚照被动地回了一笑,夕阳余晖照得他温文尔雅,身后是风中微动的离离野草,天地之大,面前也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从始至终都未看她一眼。不知是有愧,还是无暇。

    “因为是夜里,正巧在永安门城楼那里遇刺,当时一片混乱,刺客很多,拱卫司和刺客混战之际,皇上都受了重伤。”

    含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活着,更没想到,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是林晚照!

    含光回过神来,心中一窒,“我已经嫁过人了。”

    为首一人,头戴金冠,身着龙袍,身后旌旗上书一个大大的康字,显然是康王。而守卫在他身旁的却虞虎臣,和承影!刹那间,含光心里重重的一窒,突然明白过来,宇和是康王的亲妹妹,难道这段时间,承影和父亲已经和康王暗有来往,达成盟约?

    侍者领着含光与林晚照坐在拓跋连城近旁,座位和那三位男子正对。

    拓跋连城满目惊异爱怜,赞道:“含光,你真像天山上的雪莲。”

    此刻夜色已起,歌乐声中欢声笑语不绝,场中燃起数丛篝火,烤着乳羔,香气四溢。火光之中,众人衣饰亮丽,秋夜的寒风吹在身上,他们脸上丝毫看不出惧寒之色,笑容依旧爽朗。

    含光如在梦中,身下起伏不定,像是在水中漂浮,不紧不慢的颠簸中,肩头一阵阵的刺疼,终于将她从恍惚中痛醒。

    拓跋连城笑道:“梁国皇帝想与我定个契约,三年之内卖给他一万匹党项马。”

    “那你丈夫呢?”

    “你跑的过它么?”

    含光抱拳一笑:“大哥。”

    离离野草及到小腿,行走间,有些草叶和草梗调皮的钻到裤脚里,微微刺痒。她弯下腰提起裙子,想将裤脚包到棉袜里。

    含光没想到今日会再次碰见他。倏忽之间,骏马已经到了跟前,拓跋连城一个翻身跃下马,手里抱着一团毛毯,往含光面前一送。

    拓跋连城见到含光,扬起胳臂笑着招手。

    含光目送着拓跋连城绝尘而去,只听见身后林晚照低声道:“党项人的确豪爽,不过有些不谙礼仪,我看他对你目不转睛,似是不安好心。”

    含光略一思忖,道:“这一路,多亏你悉心照顾,既然你也想留在这里,不如我们结为兄妹,免得别人闲话。”

    含光一怔:“为何?”

    突然间,一只箭从下而上,挟风而来。她看的清清楚楚,射箭的人,是她生生世世也想不到的一个人。

    含光恍然像是做梦,难以置信父亲竟然会造反,这怎么可能?

    含光喝了几口水,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嗓音干哑暗沉,听上去沧桑疲惫,让人不忍卒闻。

    “什么错事?当日在虎头山宁死不肯娶我是么?”

    林晚照登时脸色通红。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人一骑一狗出现在含光的视野中。

    “不用动手,我跟你去便是。”含光听见“皇上有旨”几个字,竟然莫名的心下一松,他还活着。

    “不会,我哥哥心胸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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